回到家,女人们麻利地在台阶上摆开阵势拾掇起山货来。
余母蹲在簸箕前挑拣木耳:“哎哟喂!山运还真不错,往常进山转悠半天都碰不着一个茯苓,今天你们怕是都挖到了三十来斤吧?”
王清丽抿嘴笑道:“阿娘,不止呢,后院还有半袋上午背回来的。”
余坤安抱着那个挖破的茯苓往溪边走,蹲在青石板上仔细刷洗。削皮切块的功夫,白生生的茯苓肉就摊开晾在了簸箕里。
“哎,要不是得给工匠师傅张罗饭食,我也跟你们上山去。”余母瞅着收获眼馋。
“娘您就安心在家,等卖到钱,给你发零花钱。”余二嫂笑嘻嘻的说。
“就是,娘,我们给你和阿奶都发零花钱!”余大嫂也搭腔。
“我去大伯家借几个麻袋,明儿个还得进山的。”
“去吧去吧。”余母抓了两大把木耳塞进竹篮,“顺道给你大伯娘、二伯娘送些去,让她们也尝尝鲜。”
到了大伯家,大伯娘正在院里赶着几只鸡进鸡棚,见余坤安提着篮子来,赶忙上前来。
“大伯娘,这是我娘特意让送的,”余坤安把篮子递过去,“今儿个在山上捡的,新鲜着呢!”
“哎哟,你们家现在多了十几口人吃饭,菜都不够,还给我们送啥?
你娘就是客气!回去跟你娘说,要是家里菜不够吃,直接去我家菜园子里摘,可别见外啊!”
“好嘞!”余坤安笑着应下,又去二伯家送了木耳,这才提着借来的麻袋往回走。
刚进院门,余文洲就举着酸角,蹦蹦跳跳地跑来:“阿爹,吃果果!”小家伙自己先咬了一口,酸得眼睛鼻子都皱成了一团,却还咧着嘴傻乐。
“乖儿子,阿爹吃过了,你留着慢慢吃!”余坤安笑着揉了揉儿子的小脸蛋。
第二天,余坤安把水井这边的事都拾掇利索了。坐在水井旁等了一会,才用手用力压了几下手柄,清亮的井水就顺着出水口流淌出来了。
“安子,都弄好啦?”余大哥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我还说来搭把手呢!”
“大哥快来尝尝!”余坤安笑着让开位置,“咱自家的井水,甜着呢!”
余大哥弯腰捧了把水洗脸,又掬了一捧“咕咚咕咚”喝下去:“哎哟,这水真透亮!”
“大哥,以后都不用你去挑水了。”
“呵呵,这不还是得从井里挑回家嘛。”
“安子!还磨蹭啥呢!”余大嫂的大嗓门从路上传来,“该上山了。”
“好嘞,就来!”
“这婆娘,我带回家恁多钱都没见她像昨晚那么欢喜,晚上睡觉梦里面都是茯苓!”余大哥摇头直笑。
“大哥,这哪能一样嘛。这茯苓可是大嫂自己亲手从山里刨出来的,那成就感能一样吗。”
“嘁!有啥不一样的,说破天去,最后钱不还是都进了她一个人的腰包…”余大哥嘴上抱怨着,眼里却满是笑意。
回到家,王清丽正从仓房出来,背上背着竹篓子,顺手递给余坤安一个,“赶紧走吧,时间不早了,该上山了。”
又转头和余母说:“娘,我和嫂子都烙了葱油饼带着,晌午就在山上对付一口,不回来吃了。”
“行嘞,你们几个在山里当心点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