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余坤安就赶着马车去河坝拉鹅卵石。回来时马车上多了个鼓鼓囊囊的麻袋,里头装的全是精挑细选的鹅卵石。
他把石头淘洗干净,倒上石灰泡着消毒。这才拎着绑了棕榈树皮的竹竿和水桶去井台忙活。
这口新井比屋顶瓦片还先完工。打井师傅已经结完工钱走了——本来三兄弟说好平摊费用的,余父直接不费话,自己掏出钱把师傅的工钱就给结了。
新井得彻底清洗干净才能用。余坤安把竹竿伸进井里,“唰唰”地刷洗着井壁,棕榈树皮刮得灰浆泥土往下掉。打完一桶浑水又接着打,反反复复折腾到日头当空,才算完成第一道清洗。
这活儿看着简单,干起来能累断腰。
回到家,余坤安就扶着酸痛的腰直咧嘴,坐在凳子上捶了几下。
“老叔,你腰子疼啦?”余文波突然冒出一句。
余坤安嘴角一抽:“小兔崽子,跟谁学的浑话?”
“嘿嘿,”余文波比划着说,“场坝阿爷们说的,腰子就长这儿。我们小孩现在还没长腰子,等吃够米饭就长出来啦!”
“阿波啊,”余坤安眯起眼睛,“老叔对你好不好?”
“好啊!”
“那来给老叔捶捶背。”余坤安心想正好抓个免费劳力。
“阿波,往下用点力,把你吃奶的劲儿使出来。”
“老叔,我断奶都好几年了,早忘了吃奶用多大力气。”余文波眨巴着眼睛说。
“那就使你抽陀螺的劲儿。”
“好嘞!还要捶哪儿?”
“整个后背都捶一遍。”余坤安索性找了条长凳趴下。
起初余文波捶得还挺带劲,“咚咚”声跟打鼓似的。没过多久就蔫了,自己还喊着号子找节奏:“1~2~3!1~2~3!……”
余坤安憋着笑听他表演。
“老叔……”余文波彻底没劲儿了,“要不我给你挠痒痒吧?”。
“行了,我好多了。”余坤安揉揉他的脑袋,这小子嘴皮子倒是利索。
下午歇够了,余坤安又拎着水桶去井边清井水。几个小尾巴想跟着,被他虎着脸轰走了——井边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
忙活大半天,总算把井水排得见了底。等两天后水位回升再淘洗一次,这口井就能封盖启用了。
晚饭桌上,余坤安扒着饭说:“明儿个我准备上山拉腐殖土堆些肥料。大哥二哥,新房那边就劳你们多费心了。”
“没问题!用不用我跟你一块儿去?”余大哥摆摆手。
“不用,你们先紧着铺瓦。我先沤一堆出来看看效果。”
“安子,我跟大嫂去给你帮忙吧,”余二嫂在旁边说道,“地里活计忙得差不多了。”
“就是,你大哥他们忙新房,咱几个帮你挖土去。”余大嫂往嘴里扒着饭说。
“成,那明儿个等露水干了就上山。”
第二天清早,余坤安和余大嫂几个吃过早饭,等日头把露水晒干了些,几人就牵着马进山了。
林间散发着潮湿的泥土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