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坤安在供销社五金柜台花了18块钱买了一个压井头,这玩意就是个铁疙瘩。
他还称了两斤芝麻酥饼,又特意买了两斤夹沙麻花——上回买的老太太全给装上山了,家里人还没怎么尝出味儿。
路过国营饭店,余坤安要了几个肉包子垫肚子。
看着时间还早,他索性赶着马车在县城里慢悠悠转悠起来,想好好瞧瞧这八十年代初的光景。往常来去匆匆,也没得闲细看。
马车经过北江路的盘龙公园,里头传来阵阵二胡声。可惜赶着马车不好进去,只能在公园门口转悠一圈就走了。
这年头的县城虽比不上后世繁华,可细逛起来也不小了。
卷烟厂、糖厂、塑料厂、丝绸厂这些国营厂子分布在几条主街上,人来人往热闹得很。
厂墙上刷着大红标语:“时间就是金钱,效率就是生命”……还有“一对夫妇只生一个好”……都是这个年代特有的印记。
余坤安边逛边咂嘴:要是能有个照相机,把现在这景象拍下来,等四十年后发到网上,保准会惊起一波回忆杀。
就这么走走停停,到了下午三点来钟他才赶着马车往回走。
到家时,学生娃都放学回来了。三个大的正趴在桌子上写作业,其他几个小的在院子里玩石子。
“老叔回来啦?”这一声喊,院子里几个娃都围了过来。
“老叔,你又带了啥好吃的,我闻到香味了?”
“嘶~~~是麻花的香味。”余文涛吸溜着鼻子,绕着余坤安转圈圈。
“阿爹,我要吃麻花!”
“我也要!我也要!”
几个娃娃扯着他的衣角直蹦跶。
……
“别急别急…个个都有份!”余坤安打开黄纸包,麻花的油香味更浓了。娃娃们小心地捧着麻花,一个个欢呼着。
“阿涛,给你阿祖送过去。”余坤安把剩下的麻花包好,递给余文涛,转身出了院门。
宅基地这边,工匠们分了几拨干活。
余父带着几个工人在后院挖粪坑,已经挖到余坤安后院了。余大哥、余二哥则在屋子片。
余坤安也走过去帮着搬瓦递灰浆,这几天进度快得很,余大哥那一栋房子的屋顶都盖好了。
夜里,煤油灯把土墙照得昏黄。
余坤安两口子坐在床边准备熄灯睡觉。
“媳妇儿,今儿个我碰见清林了,他来给咱送爹新做的靠椅。”
“人呢?咋不让他来家里住几天?”王清丽抬头张望,“椅子搁哪儿了?”
余坤安得意地搓着手:“嘿嘿,你男人今儿可给咱爹办了件大事!”
“啥事啊,说话总爱卖关子。”王清丽一巴掌拍在他大腿上。
“我本来是要一道带着清林回家的。所以我们就先去了县里,给赵阿奶送酱时,你猜怎么着?”余坤安故意拉长声调。
“哎呀,你烦不烦呀,赶紧说!”王清丽作势要掐他。
“嗨!家属院那些老干部瞧见我们放在马车上的靠椅,都抢着要买!”余坤安一把抱住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