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坤安着迷地看着昏黄灯光下眉眼含笑的王清丽,情不自禁地说道:“媳妇儿,你真俊!”
王清丽的手一抖,差点打翻油灯。她慌忙别过脸去,耳根子红得像染了朱砂。
“胡、胡说什么呢…”她结结巴巴地说着,右手轻轻将鬓角的发丝捋到耳后,强装镇定道:“赶紧睡吧,明天还得早起……”
余坤安却不依不饶,他故意压低声音:“媳妇儿,我出门这些天,你想我没?”
“不想!别啰嗦了,赶紧睡觉。
你瞧瞧你儿子,眼皮都开始打架了,快给他们盖好被子,我去打水洗漱!”
王清丽红着脸跺了跺脚,快步开门出去了。
余坤安看着坐在被子上,眼睛迷迷瞪瞪的两个小家伙。轻轻把他们抱起来并排躺好,又细心地掖好被子。
等王清丽红着脸回来时,余坤安正侧躺在床边上,轻轻拍着两个儿子的背。油灯的光晕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温柔的阴影。
王清丽吹灭油灯,轻手轻脚地躺到孩子们另一边。
“媳妇儿,”黑暗中,余坤安突然开口,“我有个事儿想和你商量商量。”
“嗯?什么事儿啊?”王清丽轻声问道。
“媳妇儿,我想找村里把银盘坡给承包下来。”
“银盘坡?那地方除了野草就是石头,连野兔子都不爱做窝,你要来干啥?”
王清丽惊讶地翻了个身。
“媳妇儿,你听我细说。”余坤安往王清丽那边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这事儿还是娘点醒我的,那天她念叨着要去大舅家收楸木打家具,我才突然想到这个主意。我都琢磨好几天了。”
他顿了顿,接着说:“原先我想承包竹林边上那个山坡,可那儿的好些树木都长成材了,承包费肯定高。
银盘坡就不一样了,现在上面尽是荒草石头,村里人割草都不往那坡上去,所以承包费用肯定便宜。咱们把地整出来,就可以直接种上楸树,树底下再种天麻。“
清幽的月光从窗缝漏进来,照在余坤安兴奋的脸上。
他总不能王清丽说:“媳妇儿,再过二十年,一棵成材的楸树能卖到五六万。”
现在说这种话,谁信啊?当下一马车楸木才四五十块钱,再加上一棵楸树苗长成材至少得10年时间,所以按照现在的价格算的话种楸树确实不划算。
“就是你整天在后院捣鼓的那些天麻?”王清丽支起身子,借着月光打量丈夫的表情。
“对!”余坤安激动地拍了下床沿,又赶紧看了眼熟睡的儿子,
“我都盘算好了:等承包下来银盘坡,把坡地收整出来,就去大舅他们村买楸树苗,把整个山坡种满。”
“到时候在山脚围几个猪圈,楸树叶子能喂猪。再撒些苜蓿种子,猪吃了肯定长得肥。山沟里有活水,用水也不愁。”
窗外传来几声夜鸟叫声。王清丽沉默了片刻,她能听见丈夫均匀的呼吸声,知道他不是在说笑。
“你要真想干……”她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片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