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的前一天,听到隔壁孩子的哭声及大伯母摔摔打打的声音,郑文苑才惊觉,好像一直没看到张燕丽。
郑文苑走到坐在门前晒着太阳的郑国强身边。
“大伯母怎么啦?”
郑国强垂头丧气的回答:“骂我们三兄弟没出息。”
郑文苑很没走心的给出慰藉,“没出息没关系,还有气息,已经很厉害了。”
郑国强一脸幽怨的看着她:你是认真的吗?
“哎,大伯母好好的骂你们干嘛?”
“还能骂啥,大哥耳根软,二哥脾气傲,我性子懒呗。”
嘿,大伯母总结的还挺到位。
“大嫂今年不回来过年吗?”
“嗯,写信回来说,好多年没陪父母,今年要陪父母家人过个年。”
张燕丽在乡下呆了十年多,好像只回过四五次,不是一直传言她和家里人关系平平吗?
这里面的事不是郑文苑能掺和的,她只是看到她奶八十多岁了还要给她看孩子有看法,但有看法也没用,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二哥过年都二十三了吧?有要结婚的对象吗?”
这个年纪在乡下算的上是大龄男青年,和他同龄的孩子早就打酱油了。
郑国强提起这个二哥,都不知道咋说了,“别提了,看一个吹一个,二哥名声在附近都快臭了。
他自己还没感觉,不是觉得人家姑娘长得不漂亮就是觉得人家没文化。
最近好不容易相中一个,但彩礼要价太高,我娘不同意,现在两人在较劲呢。
我夹在中间,不就成了出气筒。”
这属于典型的好看的皮囊他养不起,有趣的灵魂看不上他。
郑文苑同情的看了他一眼,“你也怪不容易的哈。我在县城看到有一些在火车站和电影院门口偷偷卖东西。”
虽然国家提出对内改革先从农村开始,有些地方刚刚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但都属于摸索阶段,这股东风没那么快吹到他们这个小县城。
却不影响一些机灵的人在暗处偷偷发育,最明显的就是火车站和电影院,瓜子红薯干这些零嘴,放口袋里向人售卖,方便又隐蔽。
“真的吗?我没干过呀,有点触。”
郑国强县城都没去过几回,他怕还没行动自己就先吓破胆。
郑文苑暗暗鄙视:没用的男人,就是个蜡头银枪。
不过,这是自己人,面上还是要对他给予鼓励和肯定,给他分析目前的政策和未来的发展形式。
让他装点家里的干货以走亲戚的名义去试试水,又不损失什么。
郑国强听得跃跃欲试,但还是不确定的问:“我能行吗?”
“你是男人你一定行的,除非你不行。”
“……”
在家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实在太舒服了,她都舍不得回学校。
可惜快乐的时光都是短暂的,她和周瑶与郑文静在火车站分别,两人向北,郑文静向南。
这次就没有卧铺票了,两人像打了霜的茄子,相互搀扶着下了火车。
郑文苑直接回了租的院子,后天才开学呢。
这么多天不在,屋子里落了一层薄灰,她放下行李,把炉子点燃,烧好一壶水开始打扫卫生。
没干几分钟,院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郑文苑心有所感,欢快的跑去开门。
“就猜到是你来了,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
沈砚南穿着军大衣,戴着军帽,围了围巾推着自行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