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苑恨得咬牙切齿,但面上风平浪静,委屈巴巴的说道:“有一些是长辈送的,但大多是我自己买的。
去年高考我是我们县里的第一名,我们县里和公社的领导非常爱惜人才,都给我奖励了一大笔钱。
我们家三姐妹,我两个姐姐去年也都考上了大学,我爹娘心宽,没什么负担,出发前又给我塞了钱,还叮嘱,我还在长身体,要多补补。
我就听他们的话,平时该吃吃该花花,这样错了吗?
那我以后是不是要吃差的饭菜,穿破烂的衣服,这样才不会有人说闲话?”
说完,她像个乖宝宝似的,眨巴着大眼睛等待着郝富贵给她建议。
郝富贵被她看得略显局促,听完郑文苑半真半假的讲述,他已经完全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她爹娘在特殊时期就曾对他人施予援手,生了三个女儿,却毫不气馁,还都培养成了大学生。
这在全国都找不出几家。
他有什么理由质疑这样一个优秀家庭培养出的孩子呢?
郝富贵微微调整了一下坐姿,语气变得更加温和:“文苑啊,老师理解你的委屈,也相信你是个懂事努力的好孩子。
你无需刻意去改变自己正常的生活方式,这封信是匿名举报的,或许是你在不经意间引起了某个人的侧目。
毕竟你还年轻,在为人处世方面或许会有考虑欠妥之处。
老师希望你不要让这件事影响到你的情绪和学习状态,好好学习才是你的首要任务。”
郑文苑轻轻点了点头:“郝老师,您放心,我都明白。
您能给我看看那封信吗?”
郝富贵思索了几秒就答应了,从抽屉里拿出来,“我查看过了,应该是用左手写的字,字迹歪歪扭扭,看起来像是刻意为之,想隐藏自己的真实笔迹。
不过从信的内容和用词来看,这人对你的日常观察倒是颇为细致,只是描述多有主观臆断和恶意揣测之处。”
郑文苑接过浏览了一遍,看的火冒三丈。
辅导员还是说的太委婉了,这分明就是一篇满是恶意中伤与无端指责的诽谤信!
信里不仅详细描述了她所谓的“夜不归宿”的时间和状态,甚至说她故意在男生面前卖弄风情,还对她的家庭背景冷嘲热讽,暗示她的钱来得不正当。
郑文苑的双手紧紧地攥着信纸,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她强忍着愤怒说道:“老师,这封信可以放我这吗?”
郝富贵理解她的想法,毕竟一个年纪轻轻、思想单纯的小姑娘第一次碰上这么恶意满满的诋毁,肯定想要查出真相,揪出这个人,以绝后患。
他轻轻点了点头,说道:“文苑,你拿去吧。老师也会在留意观察,看看能不能找出一些线索。
你先别太激动,要冷静应对,如果有任何新的情况或者你需要老师帮忙的地方,随时来找我。”
郑文苑感激地看了郝富贵一眼,将信折好,放进了书包里,告辞离开。
路上脑海里不停地思索着,到底是谁会如此处心积虑地针对自己。
她除了和蒋冬梅吵过一架外,就没和别人闹过矛盾。
难道是她?
除了她,郑文苑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两人不但不和,蒋冬梅还睡她对面,翻过她东西,以前就对她外出试探过好几次。
可惜,没有证据。
对方很快就会知晓她平安逃过了一劫,这次没有按倒她,蒋冬梅就决不会轻易出第二次手。
郑文苑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树,真是气死她,明明知道作恶之人却没办法整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