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继国家的长子,继国严胜。
我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名叫继国缘一。
双生子的出生向来象征不祥,弟弟更是因为出生时额头就带有红色的印记而被称为怪物。
父亲大发雷霆想要杀了缘一,是母亲朱乃发了疯一般阻拦抵抗,这才让刚出生的缘一免于一死。
但他还是被父亲下令圈养在荒冷的偏院,不仅吃穿用度比严胜差上许多,还被严禁勒令他不许踏出偏院,并且在缘一满十岁时就要将他送往寺院修行。
母亲也因为之前和父亲争吵被父亲所厌弃,和缘一一起关在了偏院,只派人每日送往三餐,而母亲早年间收养的孤女,你,兰子,就是那个负责送餐食的家仆,同时也负责着严胜的日常起居。
我很喜欢兰子,因为我在有意识时见到的第一个人就是兰子,我学会并说出的第一字也是兰子的“兰”。
那时的我才刚出生十个月,回忆起当时的情景,兰子在听到我不停讲着“兰”的时候也只是短智地愣了一下,随后抱起他,轻轻夸了一句“很棒。”
但我并没有感受到她任何开心的情绪。
她把我的两只手抵在唇边,让我感受发音时的振动和口唇形状的变化,语速也放得极缓:“来,严胜少爷,跟着我念…”
轻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她说
“母…亲…”
她想要我学会母亲的念法。
那个时候正是严胜刚接触新世界的时候,对一切都感到新奇,也很乐意去学习新的知识,加上人的确聪慧,在第二天就能挂着口水含糊着说个大概。
等到了第三天就我能念出完整的来,兰子把我抱在怀里,借着夜色遮挡来到了偏院。
“夫人,你听,严胜少爷已经会叫母亲了。”
她把自己抱在空中,声音轻柔得不可思议,那是严胜第一次看清自己的母亲,但看兰子熟练的动作就知道她不是第一次把严胜偷抱来偏院了。
但那张恬静的脸确实是第一次在脑海里有了清晰的认识,婴儿的恋母情节让他对面前的人妇依赖,不用兰子再多说什么,我就已经开口呼唤着母亲。
母亲当时很感动,她从你手里接过自己,熟练得哄了几下,然后又责备又无奈地看向你:“…谢谢你兰子,我知你为我好,但我们不是约定好了说不再来了吗,你呀你,女孩子晚上出来会很危险的,要好好休息……”
你却偏执地摇头,说:“我们是约定好了,夫人,但我从来都没有答应……”你说,“这不好,夫人,你是严胜少爷的母亲、母子之间,理应要亲近的。”
说完又对着母亲叩拜:“您先抱抱严胜少爷,我去看看缘一少爷。”
“兰…兰…”我已经忘了当时是如何抓住兰子的头发,只记得我一直喊着“兰”这个字,不想要她走。
可兰子只是轻轻的把头发从我手心拽出,其余什么都不说,转身就往内室走去,一路上她都未曾回头看我一眼。
严胜在那时就该明白的,你的第一选择,从来都不会是他。
那年我一岁,兰子快满14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