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琋就直接占了慕珣的工棚。
“世子,这里实在简陋,您今晚只能将就了。”曹盼儿已经将简陋的木屋又重新打扫了一遍。
宝饭也不是个只会吃的,至少力气颇大,给慕珣的一车东西几乎都搬了下来,堆满半间屋子。
外面淅淅沥沥的雨越下越大,慕琋多少担心赶路的慕珣:“我从来也不知他在外面是什么样,想必大多辛苦吧。”
“奴婢瞧二公子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曹盼儿给慕琋倒了一杯茶,“这里的水倒是比君府的井水好些。”
头顶“噼里啪啦”的雨点砸下来,也不知慕珣走到了哪里,是否有地方避雨。
慕琋摩挲着茶盏,从担忧中挪开:“带你重新回到这里,你不介意吧?”
曹盼儿给屋檐下就着雨水啃烧饼的宝饭也送一杯茶去,回身一笑:“奴婢从来不纠结过去,只会向前看。”
“你的向前看就是报仇?”慕琋从窗子望出去,雨势越来越大,天地弥漫一片,仿若穿了线的珠子挂在眼前。
监工终于发号施令,命令工匠和奴隶们往四周躲雨。
曹盼儿望着雨中奔跑的人群:“若是他还活着,现在也不过是那些人中的一个,雨这么大,往哪里跑还是躲不过。”
慕琋默然。
到了晚上,雨势稍停,工地又点起了火把,竟是要连轴转的意思。
闫舒带人送来了一框炭火、一卷被褥:“山中夜间风凉不比城里,这里条件简陋,世子将就着用。”
“麻烦闫大人了。”慕琋道谢,转而又问,“这是要连夜赶工吗?”
闫舒又奉上一个食盒:“是,不三班倒,怎么来得及?不过大多数倒是乐于夜间上工,不过就是声音吵了些,世子宿主这里,晚上恐怕要受干扰。”
慕琋自不能在意噪音,而是问:“他们为何乐于夜间上工?”
“给双倍的工钱啊。”闫舒更不知从哪里又掏出一壶酒来,刚要大咧咧坐下,这才发现屋中只有一把椅子,“我让他们再拿两把椅子来。”
慕琋望了望夜幕下星星点点移动的火光:“上夜劳作危险又耗心血,那就该给三倍的工钱。闫大人明日就颁布下去,银子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世子真有办法?”闫舒一直为银子的事情挂心不已,“照如今估算,举凡赶工加料,恐怕都要双倍乃至数倍的花费,司空府那边可是再抠不出银子的。可如今怕是要二、三十万两也挡不住。”
“不怕,我自有办法。”慕琋错过了祁珠缨的十万两,就更生一计。
“既如此,还劳请世子尽快周全。”闫舒于银钱的事情上亦不好多问,转而道,“世子带来的护卫都安排在左右,若是要安排守夜,我就让人再安排一间,把人往两边挪挪。”
慕琋略一欠身:“多谢闫大人,不必麻烦,将就一夜罢了。”
“我都说了世子不必这般客气,慕珣的兄长就我的兄长一般。”闫舒说完了事情没有要走的意思。
恰在这时椅子送到。
闫舒就请慕琋坐下,狐狸眼笑眯眯:“工地上的厨子手艺差强人意,但我已吩咐他们特地为世子做两样小菜,今日怎么也要跟世子喝上两杯。”
慕琋立刻推辞:“心领了,我向来滴酒不沾,也就心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