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8）
惩罚过后，就会有奖励。
那些因为科举舞弊而被偷换考卷，牵扯其中的无辜考生们，都由贡院按照年次发布了巨额补贴，还承诺分配宅邸，同时破例给予那些考生们临时的考试资格。
不过是直接越过乡试与会试，乘坐皇家马车前往武英殿参加皇帝亲自审考的殿试。
一系列的名单被整理了出来，这其中，当然包括程言。
裴冷冷因为受伤，所以没能去荣盛街尾巷亲自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给程言，但她相信程言得知此事之后，一定会用心准备，把握好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殿试只考一天，这一天，就决定了程言十年的命运。
裴冷冷也不知道申屠婉儿的心情如何，想必那一天她只会比程言更加紧张。
在科举舞弊结案后不久，新的音讯席卷了帝都。
那便是，出身平民的程言，成为了殿试钦点的金科状元！
而且因其通古通今，辩才无碍，得到了皇帝陛下的赏识与赞扬，程言被破例提拔封为了正三品的通政使司通政使，职掌呈转、封驳内外奏章和引见臣民之言事者等事宜，并参预大政、大狱之会议及会推文武官员，兼管登闻鼓厅，凡有冤民击鼓，兼司讯供。
他是当之无愧的后起之秀，帝国未来的栋梁之材，日后定当平步青云，前途无量。
所以这些天来，登门拜访者几乎要踏破程家的门槛，荣盛街挤满了来恭喜他高中状元的人，但他一份礼品都没有收，反而自费购买了许多补药与时令鲜果来到了裴府。
外界震惊于他的举动，对此程言的说法是，裴国公府的裴小姐因偶然的机缘在他落魄潦倒之时，无私资助帮他度过了困难的时段，他如今高中便前来衔环报恩。
裴竣对于这位最近名声大噪的金科状元也有所耳闻，但他也与其他人一样，惊讶于裴冷冷与他的联系。
要知道，在此之前，没有一个人知道裴冷冷竟然还在暗中资助寒门学子。
帝都各界对裴冷冷的风评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原本所有人只知道她在龙隐山围猎场遭遇暴风雪出了意外，现在因为程言的登门，众人都得知她还做了这些好事。
不过程言为了不让旁人过多地猜测他与裴冷冷的关系，只是送了补品到裴府，再亲自向裴冷冷问候过身体康健，很快便离开了。
裴冷冷高兴地收下了程言送来的礼物和书信，特意让顾昀打开为她朗读。
信中的内容大概是一些感谢的话语，还有程言经此一事，终于下定决心，不再向申屠婉儿隐瞒自己的真实心意，就算他们之间命定没有结果，也要努力尝试过才知道。
裴冷冷听完信后，更高兴了。
“要是我现在能看见就好了。”
裴冷冷双手交拢作少女祈祷状，她满脸幸福：“这样我就可以亲眼去见证程言哥哥和婉儿姐姐的爱情了。”
顾昀坐在她旁边，托腮笑看裴冷冷一脸期待的模样：“你不是说在这个世界不信爱情？”
“不信的是发生在我身上的爱情，与我嗑别人的爱情有什么关系？”裴冷冷理直气壮，“再说也不算不信爱情啦，只是不谈恋爱而已。”
顾昀听到裴冷冷这么说，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眼眸。
裴冷冷正在兴头上，她喋喋不休地说道：“嗑CP可甜啦，更何况这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天生眷侣，那成就感真的非同一般！”
“什么磕西皮？”
裴冷冷吓了一跳，她猛地转头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殿下，您怎么突然来了？”
徐烨鹤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房间里，在他出声前，裴冷冷甚至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我临时在裴府附近有事，听闻程言亲自登门道谢，便顺道过来看望看望你。”徐烨鹤语气自然地走近，“你方才在与谁人谈话？为何我进来之后只有冷冷你一人。”
裴冷冷呼吸一凝，随口说道：“没有谁，是我在自言自语，毕竟总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也多少有些无聊烦闷了不是？”
“是么？那我岂不是来得正好？”徐烨鹤走向裴冷冷，却发现地上掉着一张信纸。
他弯腰捡起信纸，目光在其上快速掠过两行，然后将信还给了裴冷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