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
邱林说完那番话后以为江茫会因此低头，会因为荻浸月曾经的事情而妥协，可他想错了，江茫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样慌乱。
在他说出荻浸月的曾经之后，他的脸上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波澜，就像是这件事跟他没有半分关系。
在江茫看来，邱林和荻浸月那些曾经都不算什么，根本无法影响他分毫，因为荻浸月说过，不管过去，只看现在和未来。
他不在乎邱林曾经和荻浸月有过什么关系，在他这里，江茫代表的是荻浸月的现在和未来。
“你以为凭借这些就能拿捏住我？”江茫不屑一顾，像是在嘲笑他的天真。
这话让邱林的表情慌了一下，但很快又被他掩饰，出声缓和了一下严肃的氛围，“我们要这里谈吗？不如换一个地方？”
江茫挑眉，十分期待他还有什么能拿来谈，转身去房间里拿了一件外套，和邱林一道走出了小区，找了一家附近的咖啡店。
服务生过来的时候，只有邱林一个人要了一杯美式，而江茫不喜欢咖啡，什么都没有点。
“说吧，你想谈什么。”江茫背靠着座椅，整个人看上去慵懒又散漫。
邱林喝了一口美式，杯壁因为冷气而溢出水雾，他的指腹擦过壁沿，水珠随即向下滑落，汇入杯底的水洼处。
他并不着急开口，将手机反转放置在桌面，棋盘上无声的对弈，一人端坐一方，而他企图在场未知的棋局中占领主导地位。
邱林知道他必须让江茫答应帮他，他没有退路了，他不能再输给荻浸月了。
面前的人并没有打算开口的意思，江茫也不急，他从口袋中把手机拿出来，看也不看邱林一眼就这么当着他的面开始玩起来。
看似在玩手机的江茫表面淡定的不行，可实际脑海中想的全是那天看见邱林之后荻浸月的表情，他一直在猜测荻浸月和他真实的关系。
首先他可以排除的是恋人关系，荻浸月那天的表情对他除了恨和悲之外，看不出一点喜欢的成分。
这个结论，让江茫松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导致他都没有时间仔细想想邱林和她的关系，既然不是朋友们也不是曾经的恋人，那还能是什么关系。
可无论是什么关系，江茫口口声声说不在意，但心里还是在乎的，因为他知道荻浸月有多好，所以他在意，曾经有谁也得到过这么好的她。
见江茫如此冷静的模样，邱林心底没由来的开始慌，荻浸月的曾经是他拿捏江茫唯一的底气，可这样的底气现在已经开始无法支撑他了。
邱林坐不住了：“那天从你的工作室离开之后，我见了荻浸月，从她的口中我猜到她并不知道你就是月茫，是漫画圈的大触。”
“而且我还得知她也参加了‘漫一下’官方的比赛，你作为她的男朋友却并不打算用月茫的身份帮她拿下冠军，要是她知道了，你觉得她会怎么想？”
邱林的声音狂妄自大，光是听着就让人感到厌恶。
“让我们来猜猜，她会不会和你分手？”
最后一句话听起来的确像是个炸弹，将对方炸了个措手不及，自乱阵脚般任人摆布。
江茫因为这句话擡起了头，视线从手机中移开落在邱林身上，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抓着手机的指尖渐渐泛白。
这些细微的动作被邱林抓住，就在他以为自己离成功不远了，以为江茫表面上装的这么淡定，实际上早已慌得不行。
可下一秒江茫的话将他这些自信击得粉碎，犹如冰冷的利刃，猛然地击溃邱林所有的防线。
他的声音无情还狠厉，像是在嘲笑邱林的不自量力，丝毫不把他当在眼里。
“就像你说的那样，我连自己的女朋友都不帮，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帮你。”
“江茫，你未免太过无情。”邱林死到临头还不打算放弃。
随着他的冷嗤响起，邱林好像已经能看见事情的结果。
“你说对了，我就是这么无情，我不会为任何人低头，想拿你以为有用的东西来拿捏我，未免太过于愚蠢。”
江茫此时收起了手机，也从座椅中坐直了身子，那双狭长的眼睛里看不见一点光亮，深沉得犹如无尽的黑洞。
嘴角扬起的弧度也并非发自内心，满满都是对于邱林愚蠢的嘲笑以及讽刺。
笑他太天真，太愚蠢，以为拿着和荻浸月的曾经和一些所谓的把柄就能让他乖乖低头认输，未免把他想得太过简单。
邱林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心中不觉感到害怕，他太过冷静了，或许就连那些他以为慌张的小动作都是他故意装出来的。
这人的城府太过于深沉，和他打交道自己压根捞不到一点好处，说不定一个不眨眼就会被虐得体无完肤。
尤其是那双危险又阴沉的眸子让人看不透，道不明。
他整个人阴郁而狠戾，如果有人企图窥探他的内心深处，他会毫不留情地斩断那人伸出来的手，然后反击。
邱林努力平稳呼吸，故作轻松一般耸耸肩，笑道：“那看来我们的合作无望了？”
江茫微微擡了一下下巴，朝他歪了歪头，意思再明显不过，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分钟，于是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邱林以为这件事真的没有转机时，江茫又落回了座椅上，可说出的话碾碎了他最后一丝希望。
“不是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卑劣，企图靠着别人上位，我自己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我心里清楚。”
“就算她知道我是月茫，知道月茫能给她带来巨大的热度和关注，但她绝不会这么做。”
话落，江茫利落起身，转身离开再也没看邱林一眼。
邱林的合作话术，包括他口中的方法，在江茫看来永远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走捷径获得的东西，注定不会长久，也注定遭到反噬。
他相信，他的月亮不会做这样的事情，成为这样的人。
看着江茫离开的背影，邱林一直挺着的背脊终于放松，嘴角勾着一抹得意的笑，他朝着江茫的背影摇摇头。
学着他刚刚嘲笑自己的样子，眼底露出得逞后的精光，那是不同于充满希望的光，看上去是如此的狡黠卑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