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离焦虑
又是再约！
何聿捂着眼，脸上藏不住的苦涩。
他跟文茵一直有联系，无外乎好不好，最近怎么样，讲不出有营养的话。
是因为他决定要认真跟她谈一谈，不能隔着手机去描绘伟大蓝图，那样只会让文茵厌烦。
可是她呀，中规中矩扮演朋友的角色，连好都算不上。
他昨晚睡得早，早上看见文茵更新的朋友圈，才知道她昨天已经回来了。
纽约的唐人街，中央公园的雪景，迈阿密的海滩，还有照片里她的父母，陈知行，构成了她在地球另一面的一个月。
何聿垂下手，再次拿起桌上的手机。
他给文茵发了信息：“等你不忙了告诉我。”
又重复：“我等你。”
赛车最终是她输。
文茵无所谓，陈知行高兴就行，她就怕他今天难过。
没给林英杰打电话，两个人随便点了菜，陈知行还是挑着她爱吃的点。
“一会儿休息一下再去公司吧？”
陈知行点头：“你也睡一觉。是跟我回公司还是回家？”
她摇头：“我打算下午回家看看爷爷奶奶，把带回来的东西给他们送回去。”
“那下午我陪你回去。”他舍不得她一个人疲累奔走。
文茵摆摆手：“不用了，你明天都要走了，肯定很忙。等你回来再回去看他们不迟。”
他也没再坚持。
文茵起得早，回了房间直犯困，倒在床上就睡。
陈知行替她调了空调，自己倒是没睡意，拖了躺椅坐在窗边发呆。
66楼的窗外，南凌江船来船往，他不错眼地看。
却什么也没看进心里。
心里烦闷，他一走，那个何聿不知道又会闹什么幺蛾子。
他不能把她拴在裤腰带上。
他恨自己，左右为难。
不是瞻前顾后，是开了口万劫不复。
这样我不娶你不嫁，两个人照应着过一辈子他打心底里极其愿意。
可是这只是他的奢望。
等她被别的男人吸引，满心满怀有了爱情，闲暇之余抖落一点可怜的关怀给他。
那时候，他又该如何自处。
醒来身上盖着毯子，自己居然睡着了。
陈知行回头找人，文茵靠坐在沙发上看书。
“怎么不叫我，我得去公司。”
他开口把文茵吓了一跳。
“陈知行你吓死人了！”文茵大叫，“就不能先哼唧两声给我提个醒嘛。”
哼唧两声，当他是猪吗？
喉咙里却下意识地哼了哼，是这样哼唧吗？
文茵嘴上生气身体诚实，起身给他倒水，递过去：“我设了闹钟，不会让你迟到的。再说了，你小陈总迟到一下又怎么了，拉磨的驴也得歇歇。”
这什么比喻。
他不理她胡说，咕咚把半杯水喝光，手上水杯递还给她：“走吧，晚上见。”
“开车慢一点注意安全，听见没。”
两个人收拾好下楼，他让文茵先走，看着她消失在拐角处才上了车。
公司里秦忠、杨建还有技术部排队找他，陈知行看着桌上堆的文件头疼。
还好各自有事做，他不烦恼她，渐渐效率也上来了。
晚饭掐着点到的曾天宇家，曾子扬开的门，没等他跟曾天宇焦云打招呼，就把人拐进了书房。
“小叔叔，你又要出差了？”
他点头：“对，要两三周。”
曾子扬右手握了拳一下一下拍着左手掌心，皱眉问他：“不把嬢嬢带着？”
这傻小子。
他摇头：“我不是去玩的，没空陪她。在外呆了这么久，让她在家歇一段时间。”
“你把人看好，周末别让她躺在家里，让她跟你去打球去逛街都行。”
曾子扬小鸡啄米：“知道知道。我不是怕那个何聿趁人之危嘛。毕竟工作日我爸妈要上班，我要上学。”
陈知行叹气：“我已经明示过她不要懈怠，总不能我工作你上学她家里躺吧。”
“那嬢嬢怎么说？”
陈知行手一摊：“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嫉妒她，见不得她享福。”
曾子扬拍上他的肩膀：“别难过，她也就只能骂骂咱俩。”
他是开玩笑呢，她那个人，就是挑剔，真接了活，都没空理他。
两个人出了书房，迎头碰上文茵。
文茵掀眼皮把他们俩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我说呢，东西放门口，人怎么消失了。两个人讲什么悄悄话去了。”
曾子扬忙开口：“过年小叔叔给我包了那么大的红包，我不得感谢他嘛。”
文茵给他竖大拇指：“曾子扬，我们说好了，你要考上985得给我跟陈知行封红包。”
饭桌上热闹，文茵同意陈知行喝酒。
哥嫂挽留，让他在客房住下。
他认床，睡不踏实，后半夜做了梦，梦里跟文茵酿酿酱酱。
最后从满足中醒来，裤子脏了，这也太丢人了。
才7点钟。
陈知行悄悄起身，想偷偷遁走。
客房位置不太好，出来就是餐厅跟客厅。
“知行起这么早，不再睡一会儿？”
“哥，早。”他尴尬地打招呼，“我醒得早，习惯了。”
“先去刷牙，我来做早饭，早上吃鸡汤面。”
他想说不吃了，还得回家加个班，昨晚上该做的工作结果喝了酒抛在了脑后。
曾天宇径自往厨房走，他还没开口，文茵从房间出来：“早上好，陈知行。”
梦里跟他床上打架的人三两步走到了他身边。
陈知行低着头不说话，不敢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