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战
千手扉间无辜地笑了笑，三言两语就将宇智波泉奈明里暗里的试探挡了回去。
知道千手扉间一切安好，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才放下心来。
只不过，漩涡水户仍旧对漩涡芦名始终没有回信耿耿于怀。
她怀疑父亲极有可能被扉间和宇智波斑警告过了。
如果只是实验不慎出问题的话，扉间和宇智波斑没道理将水之国封锁得严严实实。
“这个嘛……”千手扉间很快给出了解释，“水之国情况很复杂。在接纳了大批三国的贵族和忍族之后，水之国的情况简直比建立之初的木叶还要乱上许多倍。”
“之前我因为身体缘故没办法出现在雾隐村，宇智波斑也没有心思去管，所以我就让昭明封锁了水之国。”
“那孩子把这条命令执行得很好。”
千手扉间叹了一句。
漩涡水户见过昭明，也知道昭明对千手扉间的命令绝对会无条件执行。
所以，那孩子死死看着父亲，让父亲无法传递任何消息似乎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好吧。”
漩涡水户接受了这个解释。
但她知道，扉间和宇智波斑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他们。
“扉间，不要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和柱间，还有泉奈都很愿意帮你的忙，不要逞强。”
最后，她如此告诫道。
“就是就是！”
千手柱间在一旁小鸡啄米般点头，恨不得举双手双脚赞同自家夫人的话。
宇智波泉奈也只轻嗤一声，但到底没说出拒绝的话来。
虽然千手扉间差点把自己的小命玩丢，但看在斑哥的份上，千手扉间还是活着比较好。
千手扉间无有不应。
见着千手扉间软化的态度，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简直把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弟弟的担心和挂念全数化作了行动。
千手扉间被这对夫妇实在念叨得没办法。
最终，他成功将这对夫妇赶去火影楼工作了。
而宇智波泉奈则先一步和宇智波斑回了宇智波族长大宅。
千手扉间要面对兄嫂的念叨，宇智波斑自然也得应对弟弟的盘问。
宇智波斑没有千手扉间那种随口撒谎的本事。
面对弟弟接连不断的盘问，他也只能以“先这样……然后那样……最后事情就解决了……”这类含糊的话语应付。
宇智波泉奈在确认他的哥哥不可能告诉他真相之后，就已经在心下磨刀霍霍，准备狠狠盘问千手扉间一番。
水之国发生的事情一定不是千手扉间在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面前的那番说辞！
只有谎言织就的假象才会让斑哥顾左右而言他！
于是，千手扉间跨入宇智波族长大宅之时，就见到了一脸求救模样的宇智波斑和面上冷笑的宇智波泉奈。
“千手扉间，你想好编什么样的谎话来骗我了吗？”宇智波泉奈率先发难，“我可不是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那种蠢货！”
“谎话？”
千手扉间神情微讶，似乎并不知道宇智波泉奈在说什么。
“就是你编给千手柱间夫妇听的实验事故的谎言。”宇智波泉奈不耐烦道，“如果只是这种事的话，斑哥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
千手扉间这家伙从来都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人。
他实在不知道一个实验事故有什么好隐瞒的。
千手扉间凌然一笑：“有没有一种可能，我是被迫成为十尾人柱力的？始作俑者就坐在你身边，你觉得宇智波斑会告诉你这种事吗？”
“什么？！”
宇智波泉奈不可置信地侧头去看宇智波斑的神色。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千手扉间受的罪不就是斑哥害的了？
所以，斑哥才会说不出口？！
宇智波斑神色一僵，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
“斑哥你为什么……”
宇智波泉奈问不下去了。
“大概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十尾的形态还会再次变化？”
千手扉间截断宇智波泉奈的话。
宇智波斑要窒息了。
明明千手扉间说的的确是部分真相，但他怎么听怎么像千手扉间在拐着弯骂他蠢，还是在泉奈面前。
“我出去走走。”
宇智波斑火速闪人。
宇智波泉奈目送宇智波斑离开，原本惊疑的情绪渐渐沉淀下来，化作对千手扉间审视的目光。
“千手扉间，故意逼走斑哥，你想说什么？”
千手扉间可以用无数种话术解释斑哥的过错，但却偏偏选择了最让斑哥坐立不安的一种。
这让宇智波泉奈试图说服自己“千手扉间不是故意的”都不可能。
千手扉间在宇智波泉奈面前坐定，推了一杯茶水到宇智波泉奈面前：“宇智波泉奈，战争快结束了，藤原大辉会成为数百年来第一个一统大陆的人。他的声望、权势都将达到顶峰。”
“你又有什么计划？”
宇智波泉奈冷静了下来。
这种隐在暗中的布局和算计的确不适合让斑哥听到。
“宇智波斑想掀桌子了。”
千手扉间微微叹道。
“哦？”宇智波泉奈幽幽出口，“千手扉间，水之国边境的结界摆在那里。我看你的意思，火之国和水之国注定成为两个世界。斑哥在水之国掀桌子，又怎么可能影响到火之国呢？”
“别告诉我，你没有发现藤原大辉想要攻下水之国的野望。”千手扉间瞥了宇智波泉奈一眼，“等到战争结束，藤原大辉一定会昭告天下，以上古天皇的正统自居。”
“水之国的结界防得住宵小，防不住野心。两个世界终有交汇的时候。只看日后哪一届天皇的手段厉害到能够完全掌控大陆上的忍者罢了。”
千手扉间低头看着茶水中倒映的白发红眸的人影。
这副与人类一般无二的皮囊之下，早已变成非人的存在。
他定了定神：“宇智波泉奈，我可以告诉你，宇智波斑现在已经摆脱了普通人类数十年寿命的桎梏。他会一直一直活下去，就像从千年前活到现在的三大仙人那样……”
宇智波泉奈神色微微变了：“所以斑哥才试图让你成为十尾人柱力？！”
斑哥能一直一直活下去，而千手扉间却只是个普通的人类。
所以，斑哥在寻求让千手扉间也能长长久久活下来的办法，这才让千手扉间成了十尾人柱力？！
千手扉间忽略了宇智波泉奈的问题，自顾自道：“宇智波泉奈，你应该也不希望宇智波斑一次又一次见到因野心而掀起的战争吧？”
“说说看。”
宇智波泉奈目光狠厉起来。
他懂千手扉间的意思了。
火之国一统大陆又如何？
野心旺盛的后辈仍旧会因为利益大打出手，或是内部分裂，或是对水之国出兵，世界总会再次陷入战争的漩涡之中。
这样的发展对生命只有数十年的他们来说无所谓，但将会亲眼见证这一切的斑哥一定会伤心！
所以，千手扉间对如今短暂的和平并不满意，想要建立一个永远永远也不会发生战争的世界。
如果在之前，宇智波泉奈一定会嘲笑千手扉间在做梦。
但是在斑哥拥有漫长生命的现在，这反倒成了一个可以达成的目标。
“还记得千年前的忍宗吗？那还是忍者高高在上的年代。后来，随着时光流逝，普通人建立了国家，忍者则成为为普通人卖命的存在。一直到现在，普通人中的一部分摇身一变成了掌控绝大部分资源的上位者，忍者则成了为他们卖命的工具，甚至地位连平民商贩都不如。”
“宇智波泉奈，木叶已经挣脱了这个怪圈，木叶的忍者在火之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甚至手掌木叶大权的你能够反过来和藤原大辉叫板。”千手扉间意味深长道，“现在的你，已经有着能够影响火之国政局的能力了吧？”
“你有一双不为世人所知的万花筒写轮眼。宇智波是运用精神力量一道的执牛耳者，万花筒写轮眼更能将精神力量运用得炉火纯青。一旦你将这种力量用在普通人身上……”
“未来的天皇就会变成如傀儡一样的人物。”宇智波泉奈从善如流地接了下去，“真是疯狂的计划，但却可行性却极高。”
“只不过，我看不到这个计划有长久持续下去的可能。”他抱臂冷淡道，“千手扉间，你不能保证我宇智波每一代都出现万花筒写轮眼，更不能保证每一代天皇都在木叶的掌控之中。”
“为什么只提及木叶呢？”千手扉间反问道，“宇智波泉奈，战败的砂忍、云忍、岩忍，不也是我们的同盟吗？”
“天底下的忍者太少了，只有联合所有的忍族，才能应对在这片大陆上盘踞了数百年的贵族。”他轻轻笑了，“木叶，应当是天底下所有忍族的领头人。”
“汇集天底下最强大的忍族们，反过来控制火之国即将以天皇后裔自居的藤原一族，你应该能做到的，对吧？”
“很不错的计划，但你怎么保证天底下的忍族会始终倒向木叶呢？”宇智波泉奈挑高眉梢，“万一这些忍族被藤原一族收买了怎么办？别忘了，之前三国战败的忍族联合起来袭击木叶和昭明，就有藤原一族的手笔。”
千手扉间脸上的笑意缓缓扩大：“所以，我们需要让这群忍族知道，在海的另一面，还盘踞着无比强大的家伙。那个家伙有着挥手间便能镇压一切忍族的能耐。”
“忍者的世界将会出现一个强大无比的神明。”
想到千年前大筒木辉夜姬统治人类国度的事迹，千手扉间指尖轻轻弹了弹杯面。
荡漾的水波模糊了白发红眸之人的倒影，显露出虚幻的黑发紫眸的身影。
“凡人不会畏惧同类，但是在神明的伟力面前，他们也只会剩下匍匐恭敬的本能。”
清冷的声音似乎和记忆中狂傲的声音重合了。
在这一刻，宇智波斑许久之前高傲且坚定的意志穿过时光的长河，从千手扉间口中道出。
“无知是人类最大的勇气，愚昧的凡人怎么可能畏惧高高在上的神明呢？”
宇智波泉奈试探着问道。
“这就需要神明行在人间的使者教导这些凡人畏惧和恭敬了。”
千手扉间意味深长道。
“我记得木叶已经将忍者分出了三六九等。”他突兀道，“下忍，中忍，上忍，精英上忍，影级……忍者每往上爬一个等级，都需要通过考核吧？”
“不错。”宇智波泉奈应道，“之前在战争时期，木叶忍者的晋升大多通过战争任务。但战争即将结束，日后忍者的晋升恐怕就要通过村子自己举办的选拔考试了。”
千手扉间微微颔首：“有没有兴趣把忍者考核挪到水之国去？之后水之国的边境会针对大陆的忍者开放。”
“水之国将成为忍者的圣地。天底下最丰富的血继，最强大的忍者，最完备的忍术传承，都只会出现在水之国。”
“真是可怕的野望。”宇智波泉奈抱臂道，“千手扉间，我知道你有那种直接制造血继忍者的技术，水之国未来的忍者数量只会远远超过大陆，并且还会出现一批又一批强者。”
“如今的木叶还有着能和水之国抗衡的武力，但照你预想的那样发展下去，水之国的忍者无需倾巢而出，就足以灭尽天下忍族。但是，这样一来，在木叶的宇智波和千手又算什么呢？”
宇智波泉奈确信，水之国有斑哥的存在，绝对不会出现水之国的忍者攻打大陆的事情。
但是他一想到未来身为忍界豪族的宇智波和千手会被水之国的忍者压制下去，他心里就很不得劲。
“和平的生活和强大的实力在大部分人身上是不可兼得的。”千手扉间挑眉道，“忍者考试就是我给在大陆生活的忍者们的选择。他们想要变强就留在水之国，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就回归木叶。”
“千手扉间，你的想法很不错，但问题是，斑哥真的会眼睁睁地看着水之国未来将不断发生的杀戮吗？”宇智波泉奈直指中心，“忍者的国度听上去就透着杀戮和鲜血的气息。”
“身为忍者世界的神明，斑哥恐怕不希望麾下的忍者在自相残杀中变强吧？你先前说过的，斑哥不想再忍耐下去了，但是，斑哥出手和忍者内斗的区别就大了。”
“宇智波斑会同意的。”千手扉间悠悠道，“他之前跟我说，有些人是没有资格享受和平的世界的。”
宇智波泉奈缓缓眯起了眼睛。
他最清楚自家哥哥究竟有多执拗，但现在他听到了什么？
斑哥竟然妥协了？！
宇智波泉奈不知道自家哥哥为什么会妥协，但他觉得这一定和千手扉间脱不开关系！
“你说服了斑哥？”
宇智波泉奈追问道。
“是他主动跟我说的。”千手扉间微微摇头，“总之，宇智波斑变得现实了许多。”
“好吧。”宇智波泉奈再无疑惑，“既然你这家伙都想好了，那我就直接配合好了。”
“照你这家伙的设想，斑哥会高高在上俯瞰水之国，水之国则震慑着大陆所有的忍者，大陆的忍者又控制着火之国的政权……这的确是个能让和平长长久久存在下去的社会架构。”
“贵族们即便再如何争权夺利，也不可能动摇忍者的统治。忍者内部即便再如何斗争，也不可能动摇忍者阶层的地位。”
“我唯一的问题是……”宇智波泉奈猛地凑近千手扉间，审视的目光几乎要刺破千手扉间的皮囊，检视千手扉间非人的内在，“千手扉间！你这家伙究竟还能陪斑哥多久？！”
“曾经身为十尾人柱力，后来化作神树，如今又摆脱神树……你真的还是普通的人类吗？”
宇智波泉奈心绪复杂。
他既希望千手扉间还和以前一样。
这样的话，至少说明千手扉间出事并没有影响到千手扉间，千手扉间还能陪斑哥数十年。
他又希望千手扉间变了，变得能拥有和斑哥一样漫长的岁月，能永远陪在斑哥身边。
但这就意味着千手扉间已经变作非人的存在了，可能连千手扉间这副皮囊都是为了回木叶而特地幻化的……
“你察觉了？”
千手扉间惊异于宇智波泉奈的敏锐。
“你这家伙！”宇智波泉奈火大了一瞬，旋即便咬着牙小声道，“如果不是发生了斑哥无法承受的事情，斑哥怎么可能会妥协？！快给我说清楚，你的身体究竟出了什么问题！”
“这具身体是我本体的复制体。”千手扉间坦然道，“你之前见过白绝的，我原本的身体已经转化成那种存在了。”
“那你还能活多久？！”
宇智波泉奈最关心这个问题。
“没有期限。”千手扉间随手划开小臂，示意宇智波泉奈看向小臂上急速愈合的伤势才道，“我能活多久取决于我身体里的生命力。只要提供给我足够的生命力，我就能一直活下去。”
宇智波泉奈不知该庆幸千手扉间能一直陪伴着斑哥，还是该忧心千手扉间变成这样需要付出的代价。
只在心中犹豫了一瞬，宇智波泉奈就决定将这种事交给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头疼去。
“不要告诉大哥和水户姐。”但千手扉间戳破了宇智波泉奈的心思，先一步警告道，“没有必要让他们担心。”
“千手扉间。”宇智波泉奈嘲讽道，“我记得你前脚才答应千手柱间和漩涡水户不要逞强吧？！”
然后这家伙后脚就瞒下来这么大一件事！
“你想让大哥去找宇智波斑算账吗？”千手扉间抚着臂膀淡淡道，“别忘了宇智波斑干了什么。”
宇智波泉奈噎了一下，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好吧，看在斑哥的份上，我就帮你隐瞒下来好了。”
一旦事情与宇智波斑的梦想有关，宇智波泉奈就会变成最完美的合作者。
因而，千手扉间回了木叶也根本就没有过问木叶的任何事情。
只简单在木叶小住了几日，将九尾从漩涡水户身上收回，他便和宇智波斑一道回了水之国。
面对撒泼打滚试图跟千手扉间一起离开的千手柱间，宇智波泉奈主动站出来铁血地镇压了千手柱间，并且给这次千手扉间和宇智波斑的离开盖棺定论。
水之国动荡，千手扉间和斑哥必须坐镇水之国。
千手柱间跟着过去只会给他们添乱。
如此，千手扉间才和宇智波斑顺利从木叶脱身。
“千手扉间，泉奈到时候肯定会生气的。”宇智波斑直到离开了木叶，才无奈地开口道，“这次你把泉奈骗惨了……”
在木叶的这几日，弟弟纠结中又带着释然的眼神简直刺得宇智波斑坐立不安。
为了打败大筒木辉夜姬，为了惩罚千手扉间对泉奈出手进而让千手扉间成为十尾人柱力的举动，成了他想让千手扉间获得长久生命的莽撞尝试。
为了让千手扉间不再将精力耗费在无用之人身上，进而提出简单粗暴地杀死制造问题的家伙的事情，成了他为千手扉间改变梦想的铁证。
林林种种下来，宇智波斑已经不敢想自己在弟弟面前究竟是个什么形象了。
而且，照千手扉间的意思，水之国迟早要对木叶开放。
到时候泉奈一定会迫不及待来水之国的……
那时候，说不定他和千手扉间谋划的事情都会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