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听了锗澜的这番话,弼潇顿时有种被长辈冤枉的委屈,开口时语音都在微微颤抖,“师叔,我没有背叛清峰山,您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和妖族勾结!”
“若你没有和妖族勾结,那你为何要重伤渊儿?”
“师叔,算了,我没事”息渊在一旁开口,似是十分大度地说道。
“渊儿,你现在是清峰山的掌门,他伤你就是以整个清峰山为敌,怎么能就这般算了”
“只要他保证不再来伤害清峰山,我受点伤不算什么的”说罢,息渊转向弼潇,道:“弼潇,我还是那句话,看在同门一场,我可以不与你计较,但你要保证再不踏入清峰山一步!”
听着两人的对话,弼潇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锗澜或许知道所有真相,如今这般对他,只因为锗澜站到了息渊那一边。
只是,他不知道,若这些属实,那么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的师叔偏向了息渊,明明他才是对的。
“啊,大家快看他的腹部!”突然,一个小弟子指着弼潇的腹部,大叫起来。
闻声,众人皆看向弼潇。
见众人都看自己,弼潇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只见其灵丹原所在之处有一团黑气氤氲,正如在深林中那般。
见状,锗澜愤愤开口,“还说你没有与妖族勾结,那你说说,你这一身的妖邪之气是从哪里来的?”
看着自己腹间的黑气,弼潇知道此时的自己是有口难辩,但他还是想做一下最后的努力。只见其重新擡起头,看向眼前的清峰山弟子,“各位师兄弟,今日,弼潇所说之言皆为事实,我从未想过要害清峰山。而我腹间为何会现出妖邪之气,全是因为我的灵丹被人偷了,而偷我的灵丹就是如今的清峰山掌门息渊!”
闻言,绝大多数弟子脸上都是一惊。之前,他们就经常在息渊身上察觉到过弼潇的灵力,只是,他们以为那是弼潇将息渊重伤时留下的,便没往旁处想。如今,听到弼潇这番话,有些弟子便开始有些怀疑了,毕竟,重伤留下的灵力不至于持续这么久。
见到众人有所动摇,弼潇打算再说几句,不料,锗澜先一步开口道:“弼潇,你背叛清峰山不说,如今又来侮辱我们清峰山的掌门,你真是冥顽不灵!”
说罢,锗澜又看向清峰山弟子,开口时语气极为严肃,“众弟子听令,弼潇此人作恶多端,油盐不进,若此日不除,今后必成大患!为保清峰山安宁,所有弟子给我一起诛杀弼潇,违者便是与我清峰山作对,与弼潇同罪!”
听到这句,原本已有动摇的弟子立即按下心中想法,同其他弟子一起提剑指向弼潇。
看着那一把把正对向自己的利剑,弼潇忽地明白——原来,有些时候,于很多人而言,真假不重要,对错不重要,黑白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才对自己最有利。
他满怀希望奔赴故里,他抱着一腔热情想要护佑同门,纵使一路坎坷,他也未曾放弃,不曾生出半分恶念。但是现在,在那一把把剑刃前,他的努力显得那么可笑。
哈哈哈哈······忽地,弼潇大笑起来。
他笑多年的并肩同战抵不过一个掌门之位,笑往日的情深义重皆已付诸东流;他笑自己的痴傻,满怀真心付出最后却变成了格格不入;他笑自己的参不透,竟然看不出息渊神色中对他的讨厌才是真;他笑这世道,能言善辩和身居高位能一手粉饰污秽肮脏和阴谋诡计,能将黑白颠倒,给罪恶披上正义的皮囊;他笑眼前的所有,所有的恶语相向,所有的义愤填膺。
只是,他虽是在笑,但双眸中的泪水却止不住流下,因为,他所珍爱的清峰山已不复存在,他再也回不了家了。
看着弼潇这等反应,清峰山弟子谁也不敢第一个上前,但也没有谁敢出来站到弼潇那一面。
渐渐地,弼潇平复下来,随后他擡头看向锗澜,后淡淡开口,“师叔,我最后再想问您个问题”
“你想问什么?”
“您之所以做出这般选择,是不是因为我的理念与您向来相悖?您担心我当上掌门之后会对您不利,所以才这样想保住息渊的掌门之位?”
“一派胡言!”锗澜似是被彻底激怒了,直接提剑便朝弼潇刺来。
看到锗澜的反应,弼潇知道自己猜对了,否则,锗澜不会这般恼羞成怒。看着长剑越来越近,他不躲不闪,这世间没什么再值得他留恋,如此,死于谁的手下都无多所谓。
转眼间,锗澜的长剑逼至眼前,下一瞬,直穿弼潇的胸膛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