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缝
看到两人的表情,白发掌门便知两人看清了,开口道:“知道这条裂缝代表什么吗?”
两人一齐摇摇头,道:“徒儿不知”
“传承”白发掌门道出两个字。
闻言,两人皆有些惊讶。因为,“裂缝”一般应是代表“破碎”或者“决裂”,如何能够代表“传承”二字,两人参不透其中的奥秘。
看出两人的疑惑,白发掌门继续道:“其实,每隔几年,或许是五年、十年,亦或是二十年,这块石碑就会生出一块玉石,玉石一经生成,便会认定一人,而被认定之人便是清峰山的新掌门。除此之外,每次生成的玉石形状皆不相同,但不论其如何变化,都会是打开密室的一半钥匙。”
听到这,息渊又生出新的疑惑,问:“师父,那另一半钥匙呢?”
“另一半钥匙在上任掌门手中。”白发掌门答,“其实,每届掌门手中的钥匙都由他自己和其上任掌门的玉石组成。等到换届之时,每任掌门将自己的玉石传给其下一任,而与此同时,其上任掌门的玉石便会自行消失。”
到此,两人终于明白了那条裂缝代表“传承”二字的缘由。
密室钥匙由两届掌门的玉石组成,“裂缝”是“结合”而不是“分离”,是“延续”而不是“断绝”。
代代掌门通过这玉石相连,他们的意志也由此得以不断传承。
知晓了其中深意,息渊继续问道:“师父,若玉石认定了谁,是不是就不会再为他人所用?”
“不错,除非在掌门更换之时交由下一任,否则玉石是不会离开主人的。”
弼潇看着白发掌门手中的玉令,忽然发现了什么,问:“师父,这半浅色的玉石为何在变小?”
“这半玉石是你师爷留下的,自其传到我手中之时,便与我的命数相联相应了”
听到这,弼潇和息渊齐刷刷擡头看向白发掌门,在他们眼里,师父就如同神佛一样,既是神佛,自是能够长生。
如此,他们也只把那句“为师老了”当作白发掌门要归隐山林休养生息,从未想过他们的师父要永远地离开他们。
明明师父看上去什么事也没有,明明一切还如从前那般,怎么突然之间就要离开了。
面对摆在他们眼前的事实,两人皆是无法接受,眸中也泛上了泪光,哽咽道:“师父,您是生病了吗?找医尊看过了吗?不管什么办法,只要能医治好您,我们都愿尝试!”
看着两人不舍自己离开,白发掌门不禁感到欣慰,但他终究是抵不过命数,便道:“如今,为师大限已至,强求和硬留都无益。生老病死乃世间常态,我们都应该看开些。”
听到这番话,两人都低着头,他们不敢再看自己的师父。因为,白发掌门不许他们哭,但是眼下情形,他们又怎能忍得住。如此,两人只能将头深深地埋着,泪珠大滴大滴地落到手中的那本书册上。
“过几日,我会将这玉令交由你们师叔保管。过个几年,石碑会再次结出新玉石,而新玉石选中了谁,你们师叔就会将这半玉石交给谁。到那时,新的掌门便会诞生。”
说罢,将两人都低头不语,白发掌门继续说道:“作为掌门,身负重任,有时一个决定就可关系到门派兴亡。你们二人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了解你们的能力和为人,我希望新任掌门能在你们二人之中,这也是我今日带你们来这的真正原因。”
听到这,息渊停止哭泣,擦干眼泪擡头看向白发掌门,问:“师父,那这玉石选人有何依据吗?”
“按照以往经验,玉石选人没有特定依据,但是被选中之人的功法都不低。所以,从今往后,就算我不在你们身边,你们也要勤修苦练,万不可懈怠,记住了吗?”
息渊再次点点头,道:“弟子谨遵师父教诲!”
见弼潇没有答话,白发掌门开口,“潇儿,是否听到为师的问话?”
直接被点了名,弼潇才擦擦泪,慢慢擡起头,微微道了声“嗯”。
看着画面中弼潇哭红的双眼,寄尧才知道这人的内心也曾柔软过。
既是如此,究竟是什么,让一个原本这样重情的人变得那般冷若玄霜?
寄尧越发想要弄清当年的真相。
随之,眼前的画面再度一转,少年也到了及冠之年,脸上褪去稚嫩,身形也变得更加挺拔。
弼潇从水萧殿出来,沿着门前路南下,阳光洒在那小麦色的皮肤上,映亮了少年人的笑容。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鲜衣怒马,意气风发。或许这些都是形容的这样一个儿郎吧。
走了大约两盏茶的功夫,弼潇来到一座名为“自心殿”的屋舍前,擡手敲门唤了声“师兄”。
房门被打开,里面走出一人,是息渊。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息渊随手将门掩上,问道。
“师兄,今日一起去练剑吗?”
“我有些不舒服,今日你先自己去吧”
一听息渊不舒服,弼潇立即关切问道:“是哪里不舒服,找医尊看过了吗?”
“没什么大碍,休息几日就没事了,不必担心我”说罢,息渊又接着道:“你快去练剑吧,不要因为我耽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