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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 “今日,不许看付钰书。……(1 / 2)

第40章第40章“今日,不许看付钰书。……

从前,晚青妤一直以为萧秋折是个高贵冷漠、金尊玉贵的贵公子。他总是冷冰冰的,看人时居高临下,仿佛天生带着一种凌驾于众人之上的姿态。

尤其是他们初识时,他虽然温和,但那时的他年仅十七岁,尚且带着几分少年气。然而,自他成年后,再到向她提亲、成婚的这段日子里,晚青妤渐渐发现,他已不再是那个温文尔雅的少年,开始变得冷淡疏离,甚至带着几分凌厉。

记得他们刚订婚不久,有一次萧秋折来晚府拜访。家中长辈特意为他们留了时间独处,可整整一个时辰,他只说了寥寥数语,时而看她一眼,时而望向别处,那种高冷的气质让人不敢靠近。晚青妤当时心中暗想,世上怎会有如此难以接近的男子?他就像夜空中那轮冷月,清冷孤高,遥不可及。

印象最深的是那年的一个小节日。街上的男女三三两两结伴出游,有的放烟花,有的买花灯,有的泛舟湖上,还有的吟诗作对,热闹非凡。

那天一大早,付钰书和他的妹妹付云汐便来晚府找她,邀她一同过节,还说晚间要带她去看皮影戏,付钰书还特意为她准备了一场烟花。

那时,晚青妤与萧秋折已订婚,婚期仅剩一个月。她从未指望萧秋折会记得这个节日,更不认为他会来找她。在她看来,他们之间不过是利益结合,平日里几乎不见面,成婚后想必也是各过各的。因此,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付钰书的邀约。

然而,他们刚在街上玩了一会儿,便在湖边遇到了萧秋折。他站在桥头,居高临下地冷冷地看着他们在湖上泛舟。

她擡头与他四目相对,他的眼神愈发冰冷。他静静地站在桥头直直地盯着他们,她被他盯得心慌意乱,竟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

可她转念一想,他们之间并无男女之情,她又何必在意这些?更何况,他并未提前告知她今日会来找她,她与付钰书不过是寻常游玩,却偏偏被他撞见。

付钰书见她神色有异,也皱起眉头,看到萧秋折后甚至试图牵她的手,却被她及时避开了。

那次泛舟,晚青妤心中忐忑不安,上岸后便再无心思游玩,匆匆回了晚府。然而,刚到府门前,她却发现萧秋折站在胡同里等她。

幽暗的胡同中,他独自一人静立,周身的冷意比夜色还要浓重。她远远地望着他,许久才怯生生地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他靠在墙边,眼中看不出喜怒,半晌才冷冷道:“你说呢?”

她一时语塞,心虚地低下头,试探着问:“要不要到家里坐坐?”

他却只是冷冷回了一句:“不是说好了让你收拾好烂摊子吗?怎么还这么碍眼?”

他指的付钰书。

她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解释,她与付钰书不过是寻常游玩,并未逾矩。更何况,往年这时,她都是与付钰书和付云汐一同度过的。

他一直站在那里,盯得她头皮发麻,心中愈发心虚。最终她鼓起勇气问道:“今晚要不要一起去看烟花?我知道哪里看烟花最漂亮。”

他沉默了一会,“嗯”了一声,走到她身旁,见她手中还拿着付钰书买的糖葫芦,拿过去咬了一口,道:“这糖葫芦酸得掉牙,你别吃了。”

那串糖葫芦明明很甜。

她应了一声,便带着他去了后山坡。后山坡地势高,能俯瞰整个京城的夜景,烟花绽放时更是美不胜收。

那晚的烟花璀璨夺目,两人并肩而坐,看了许久。烟花最美时,晚青妤最开心时,萧秋折却冷不丁地问了一句:“你以前是不是常和付钰书来这里看烟花?”

她摇头,他皱眉,也不知相不相信。

自那以后,她便更加觉得他是一个不解风情、冷冰冰的人。

然而,最近再与他接触后,她却发现他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比如,他突然问她:“要不要一起睡?”这样直白的话,换作旁人,怕是不会这么问,也没哪个姑娘敢回答。

当然,她也不敢回答。更何况,她白天刚拒绝了他重新迎娶她的提议,到了晚上,他就突然问她“要不要一起睡”,这任谁都无地自容。

她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仿佛火炉般灼热,心中慌乱不已,深吸一口气,稍稍往外挪了挪身子,低声回道:“不要。”

她再次拒绝的干脆。

房间里安静了好一会。

萧秋折红着脸追问:“为何?”

晚青妤没想到他还要问原因,躲在他怀里,侧着脸,心跳如擂鼓,不知如何回答,简直无从开口。

她又往外挪了挪身子,催促道:“你拆好了没有?我很困,想休息。”

萧秋折没等到答案,神色暗下来,把最后一缕秀发帮她拆开,发簪放到她手中,又问:“那什么时候可以?”

晚青妤:“……”

没人回答他。

过了一会,晚青妤再擡头看他,只见他一张脸红得几乎要发紫了。他自己都羞成这样了,竟然还要问她?

她轻叹了口气,低头道:“什么都别问,也别说,以后不要再问这样的问题。”

“不过。”她往前倾了倾身,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腰身,主动抱住他,再擡头,望着他惊住的眼睛,弯眼笑了笑,道:“可以送给你一个拥抱。”

她想,他想起母亲的时候,与父亲争吵难过的时候,一定想要一个可以取暖的拥抱吧!

她抱的突然,不禁让他呆愣住,随后抚上她的后脑,将她的脸颊轻轻按在自己的胸口,想让她听一听他现在砰砰的心跳声。

暖暖的春夜里,好像要把人暖化了。

灼灼烛光下,晚青妤头一次见到萧秋折的眼睛里,好似流淌着一片摄人心魄的彩色仙河。

他的眼睛太好看了。

他动情起来太勾人了。

她……有点把持不住了。

可,最终,她还是把那份难耐硬生生压了下去,轻轻撤开了身。

她几不可闻地说了一声“我先去洗漱”便快步出了房间。

萧秋折望着她慌张离开的背影,伸手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颊,走到桌边喝了一口茶,试图平复心中的悸动。

她主动抱了他。

自母亲去世后,他头一次,被人主动抱。

原来被人拥抱是这样一件另他激动的事情。

等到晚青妤洗漱回来时,他已拿着书坐在床边,见她进来,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她一头秀发垂落,脸颊还带着水汽,宛如一颗粉红色的桃子。

她走到小榻前坐下,开始脱鞋子,轻声对他道:“把灯吹了吧。”

他的目光依旧追随着她,放下书,起身将桌上的蜡烛吹灭。

房间里顿时暗了下来。

萧秋折躺在床上,心跳依旧怦怦作响,房间里安静得仿佛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

晚青妤躺在小榻上,盖上被子,被窝里香香的,暖暖的,困意开始渐渐袭来,待将要睡着时,却听到了萧秋折起身的动静,她迷迷糊糊地问道:“怎么起来了?要喝茶吗?”

萧秋折穿上鞋子,低声回道:“我不喝茶,到门外透透气。”

晚青妤有些担心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萧秋折感觉浑身滚烫,几乎要爆炸了。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又低沉了一些:“就透透气,一会儿就回来,你先睡。”

晚青妤没再追问,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萧秋折出了房间,站在院中,擡头望着皎洁的月光,感觉身上哪哪都是烫的。

他走到院中的大树下,一圈又一圈地踱步,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警告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直到夜色渐凉,身上的燥热终于消退,他才回到房间,躺下休息。

这一晚,晚青妤睡得很踏实,而萧秋折直到深夜才合眼。

天刚蒙蒙亮,萧秋折便已坐在桌前,开始处理公务。他先将手头的文书一一批阅,随后静待晚青妤醒来,准备一同搬去兰风居。他一早便吩咐下人将兰风居收拾妥当,只等晚青妤醒来后一同前往。

今日午后他还有别的事务要处理,唯有早晨这段时光能陪她一同搬家。他见晚青妤睡得如此香甜,实在不忍心将她唤醒,只得坐在桌前耐心等待。

晚青妤醒来时,见萧秋折正伏案忙碌,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轻声问道:“你今日怎么起得这么早?”

萧秋折转头看了她一眼,回道:“我平日里一向早起。今日我们要搬去兰风居,事情我已安排妥当,太妃那边我也告知了。虽看得出她有些不悦,但并未阻拦。倒是江侧妃那边,怕是会心生不满,今日不知会不会找上门来。”

他说罢,放下手中的笔,起身走到她身旁:“日后我不在府上时,你要硬气些。我会把方于留在你身边,让他协助你。在这亲王府里,你不必惧怕任何人。”

他说着,目光落在她略显凌乱却慵懒的模样上,唇角微扬:“快去洗漱,早饭已备好,吃完我们就开始搬。”

晚青妤问道:“搬过去后,我是不是可以有自己的房间住了?”

萧秋折似乎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摇头道:“你日后要‘有孕’在身,怎能与我分房而居?若让外人知晓,岂不惹人怀疑?你放心,兰风居比翠玉轩宽敞许多,主卧也足够大,足以放下两张床。你想如何布置都行。旁边便是书房,你喜欢的书册物件皆可放置其中,方便得很。洗漱沐浴之处也在主卧隔壁,我已安排妥当,你不必多虑。”

晚青妤沉默片刻,觉得眼下分房而居确实不妥,毕竟王爷正逼着他们生子,若此时分房,难免惹人猜疑。她只得点头道:“那好,暂且如此吧。”说完,她便去洗漱。

洗漱完毕后,晚青妤与萧秋折一同用了早饭。饭后,二人开始收拾东西。萧秋折在整理书桌时,取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将晚青妤曾写给他的信一一小心放入盒中。

晚青妤见状,脸颊微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要不你把那些信还给我吧,我总觉得每次看到都很尴尬。”

萧秋折轻笑一声,道:“写的时候都不觉得尴尬,如今反倒不好意思了?这些信我永远不会还你,这可是你当初追求我的证据。”

他这话一出,晚青妤的脸更红了,转身道:“随你吧。”

她走到书柜前,抱起自己的宝贝盒子,正准备放入大箱中。萧秋折见状,走到她身旁,问道:“你告诉我,这盒子里那块玉佩是谁的?还有付钰书写给你的信,何时能让我瞧瞧?”

晚青妤见他问起,将箱子抱得更紧了些,低声道:“付钰书的信你还是别看了,我回头准备烧掉。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没必要留着。我也不是个怀旧的人。不过,你送我的那枚金叶子,我会留着。毕竟,它也是一笔钱财。”说完,她抱着箱子往门外走。

萧秋折一把拉住她,追问道:“那玉佩呢?你为何一直不肯说?”

晚青妤回头看他:“这些都是我的私人物品,你不必过问。”

萧秋折眉头微皱,又问:“那玉佩也是付钰书送的?”

晚青妤摇头:“不是。你别问了,等我想告诉你时,自然会告诉你。就像你说的,你的事该告诉我时,也一定会告诉我。”

萧秋折哑口无言,心中泛起一阵酸涩。他恨不得将她生命中所有不属于他的东西统统清除,却又无可奈何。

他没再追问,转而继续收拾行李。二人将所需之物一一装入箱中,随后命人擡往兰风居。忙活了半个上午,他们才将东西全部搬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