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头晕原来控魂术真的不能乱用啊
傍晚时分,逍遥王府。
许弋刚写完一封密信,“小桑,你派人把这封信送到兵部尚书安大人的府中,记住,送得隐蔽些。”
安尧臣不是赵芙的人,但也不是童贯和胡炳芮的人,他不属于任何一派,他只忠于朝廷,所以,他应当会支持樊不野的。
“另外,记得派人将陆机的《平复帖》送到谢太傅手中。”
按照赵凝的性格,她一定不会放心樊不野亲自去北线,而谢珉怀是太女太傅,是她较为信任的人。
“是。”小桑收好了密信。
“等等,小桑,谢太傅那边,你亲自去。”许弋嘱托道。
交代完毕,许弋也揉揉脖子站了起来,这古人的书信真是不好写,她看了那么多封,才模仿着抓心挠肝地写了一封。
回到银安殿,一进前院,便看见乌纯声独自一人站在廊前。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长长的,他站在半明半暗的光里,神色不明。
“乌纯声,你找我有什么事吗?”许弋穿过廊柱,在他面前站定。
只见余晖在他的眼角眉梢洒着淡淡的金光,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仿若震动的碟翼般,惹得金粉扑硕扑硕掉下来。
“殿下,你现在不头晕么?”乌纯声薄唇轻启。
“我……呵呵呵,还好还好啊。”莫名的,许弋有些心虚,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殿下躲什么?”乌纯声向着许弋逼近了两步。
一道力从小臂袭来,移步之间,许弋已被乌纯声捉着手臂按在了门扉之上,他乌黑的瞳仁里情绪翻涌,里面有难过,有怜惜,还有一丝薄薄的怒气。
许弋的一颗心怦怦狂跳,“乌纯声,你敢对本王不敬?”
乌纯声微微弯下腰来,俊俏的脸庞向着许弋不断靠近,“殿下为何不信我?”
几乎从他放大的眼眸里,许弋看到了自己的容颜,两人的唇齿间也只有薄如蝉翼的距离。
“我没有不信你。”许弋莫名地紧张起来,乌纯声你听我狡辩,不是,你听我解释啊。
许弋话还没说完,只觉得唇间一痛,竟是被乌纯声咬了一口。
“乌纯声,你属狗的吗?”许弋气呼呼地推开了他。
“呵,雪泡乌梅,殿下好聪明,只不过指标不治本罢了。”乌纯声揉了揉肩膀,挑衅道。
许弋一时无言以对,她应该没有露出任何破绽吧,这人到底是怎么猜出来的?!
下一刻天旋地转,许弋发现自己已被乌纯声打横抱了起来,“乌纯声,你大胆,你放我下来!你再不听话,我就把你发卖到砚山洛水去!”
“呵。”赵芙!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乌纯声简直要气笑了。
他的手在许弋腰间紧了紧,迈着大步便走入了银安殿,“殿下如果不想变成白痴,就好好在我怀里待着,不要乱动。”
许弋揪着乌纯声衣襟的手一紧,“真的那么严重么?”
乌纯声正色道:“人的魂魄好似一块完整的玉石,每次使用控魂术,就是在向外释放自己魂力,以控制他人的魂魄。”
“术法用得多了,玉石难免会有裂痕。等到裂痕布满玉石的那一刻,稍稍来什么风吹草动,魂魄也会应声而裂。”
许弋蹙眉:“那你用起来为什么会没事。”
乌纯声深深地叹了口气,“殿下,你难道忘了么?你是暗影之主,你的魂魄可以温养所有的暗影卫。可殿下若是出了事,便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许弋撇撇嘴,放弃了挣扎,“我就是好奇,想再试试,没有想到后果真的会这么严重嘛。”
乌纯声解释道,“搜情术、点纸成兵、附身万物、千里追命等法术,都是属于控魂术。魂魄声来有灵性,要控别人的魂,只能烧自己的魂。”
“幸好我只教了殿下这一种,不然不知道殿下会把自己折腾成什么样子。这些暗影卫迫不得已要做的腌臜事,殿下又何必亲力亲为。”
我想查魏云,又不能让你知道,还不是为了保护你,没来由的,许弋有一点委屈。
乌纯声走进内寝,将许弋轻轻放在床塌之上,“所以殿下,以后切莫再乱用了,无论要查什么,都交给我来吧。”
“好吧,那现在怎么办?”许弋突然有点无措,乌纯声已经叮嘱她很多次了,是她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幸好,我是殿下的暗影卫啊。”乌纯声柔声道,“殿下,闭上眼睛。”
许弋眨巴着眼睛,看了乌纯声片刻,看着他挑起的眉毛,还是闭上了眼。
乌纯声轻轻翻开许弋的侧领,皮囊之下,完美无瑕的纯白色魂魄上,锁骨下方有着一条浅灰色的细纹。
乌纯声心中一痛,赵芙,你到底背着我在查什么?
此时,一只纤长的手捉住了他的手腕,他的殿下眉头轻蹙:“乌纯声,不许轻薄本王。”
“殿下放心,不是轻薄。”乌纯声嘴角一勾,按着许弋的手,朝着她的右侧的锁骨轻轻落下了一个吻。
黑暗中,似有光浮现,许弋低下头,却发现自己身着一袭白衣,站在一片漆黑的虚空之中,原来光发的正是她自己。
“乌纯声,你在哪里?”许弋往前走了两步,一阵铁锁交缠的声音追随在她的身后。
她擡起袖子弯着腰查看,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到什么绑着她的铁锁,但只要她一动,叮铃咣啷的声音便如影随形。
“殿下,我在这里。”许弋一擡头,便看到乌纯声站在自己的身前。
“乌纯声,我怎么感觉有铁锁缠着我,但我又看不见。”许弋着急道。
“殿下不必惊慌,这是殿下和邪魔耶鲁里签订协议时绑下的锁链,不会对殿下的魂魄有伤害的,只不过若是殿下没有完成诺言,邪魔会重新把殿下拉回去罢了。”
而且有他在,邪魔根本就不能对殿下做什么,乌纯声解释完,便开始剥许弋的外衣。
“乌纯声,你怎么又要亲薄本王。”许弋将双手护在胸前道。
“殿下,你的脑袋里到底成天都在想些什么。”乌纯声在许弋的额头上敲了敲。
也罢,在这样下去,不知要拖到什么时候了,乌纯声打了个响指,二人身上衣衫尽去,变成了两个由点点虚光构成的人形。
“诶?这是什么状态?”许弋看着自己的双手,好奇道。
“这是魂魄的离散状态,对于疗伤修补最为有益了。”乌纯声说着,向着许弋走出了一步,进入了她的魂魄之中,也包裹住了她的魂魄。
一种奇妙的感觉瞬间抓住了许弋,温暖,柔和,充满了力量,让人如沐春风,让人如逢月光。
在无垠的虚空中,两个光团互相交融着,许弋依偎在乌纯声的怀中,感觉时间好似停止了流动。
次日,一阵清晨的鸟鸣声中,许弋从床塌上醒了过来,她侧过头,却发现乌纯声正躺在她的枕边,两人的发丝还紧紧缠在一起。
昨夜那种空灵之感从心头上褪去,许弋瞬间红了脸,她连忙回过头,不敢再看。
许弋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掀开锦被,准备下床去洗漱。
此时,一只温热的手搭在了她的腰间,低沉的声音传来:“殿下醒了么?可还有不适?”
许弋的心跳忽得快了起来,“嗯,我很好,一点不舒服也没有。”
乌纯声的眼皮好像很沉,他掀开了狭长的眸子,很快又闭了回去,“殿下现在还要把我发卖到砚山洛水去吗?”
“我怎么舍得。”这是昨天说的气话!怎么能当真呢?
许弋转过身,抚开乌纯声额间的碎发,在他的额头上轻轻一吻,“你只能是本王的。”
“好。”乌纯声勾着嘴角,再次陷入了睡梦之中。
***
集英殿,早朝。
许弋一身王服,立在朝堂之中。
赵凝刚刚丢了一个炸弹在百官中间:“朕欲经略北地,拿回燕云十六州,出战北线之将,诸位心中可有人选?”
许弋和赵凝默契地对视一眼。
不同于前两局,阿骨打已经快要打到了燕京城下,现在说联合金国攻伐北燕还为时过早,此事只能先暗中进行,而派遣将领前往北线却是越快越好。
诡异万分的是,朝堂之上无人应答,百官们或是掀着眼皮案中窥探赵凝的神色,或是猫着腰暗中与同伴传递眼色。
圣意难测,机会难寻,该如何是好?
赵凝也不急,她坐在高位上,打量着大殿中的臣子,将他们所有细微的动作都看在了眼里。
平日里他们党同伐异之事,她岂有不知?每每有奏,便有三到五个计划周密的方案紧随其后,各方势力相互拉扯,都在培植自己的党羽。
她倒要看看,面对这样突如其来的大事,他们会怎么说。
此时,三司使计相周岷打破了朝堂上的沉默。
“陛下,三月前黄河明珠口决堤,大坝新修,水患才息,背井离乡的流民也刚安置,正是我大昭休养生息之时,国库或许不能负荷如此大的战事。”
“嗯。”赵凝缓缓点头,倒也不生气,周岷是个实在的,不过此事她心意已决,她的手指缓慢在宝座上敲着,“京师府尹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