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会师危机关头,找到樊不野!……
入夜,枯败的山谷中,凝结的冰霜糊在将士们的盔甲上,在月色下闪着一阵阵的寒光。
压抑的咳嗽声夹杂在马蹄声中,此起彼伏。
许弋虽心中焦急,但还是勒住了马,“吁~,原地休息。”
将士们或是拾柴点火,架锅融雪,或是搭建帐篷,整理铺盖,前前后后地忙了起来。
火光缓缓亮起,挂在眉毛上的冰碴子渐渐融化,温润着众人干裂的脸颊。
许弋为她的马儿卸下重担,又给它喂了点豆饼子,转身走上了一旁的高地。
看着夜色下晦暗不明的山谷,她心中的不安越发浓厚。
“殿下,是为何事忧心?”
樊梨花寻着踪迹找了过来,众人都在火堆旁暖身饮汤,偏偏殿下不见踪影。
“不对劲,很不对劲。”
“樊不野就算提前一夜带着一万大军北上,他们的速度比不了我们,再怎么样我们现在也应该看到点火光了,怎么前面一点动静也没有。”
许弋心中焦灼起来,除非……前面发现了战事,他们提前赶过去了。
恰逢此时,一个小小的黑影不断放大,冲着这边急冲过来,“啪嗒啪嗒”的马蹄声也由远及近。
“走!下去看看!”许弋折回一旁的营地,将士们看到来人,也纷纷聚拢过来。
“报!”传信兵从马儿上翻身而下,单膝跪在了许弋面前。
“前方瓦乔关,张延斩杀老将侯益,带领三万残军向西北方向叛逃。”
“樊将军携三万将士前去捉拿张延,侯益之子侯勇谋接过帅令,继续带领大军北上。”
糟糕,起蝴蝶效应了。
还了王守一清白,揭了张延的老底,侯益比预计的早死了三天。
如果这样的话,侯勇谋会不会提前和耶律大石交锋啊,看来必须提前北上了。
她放心不下樊不野,这一局他不能出任何意外,而张延的逃亡也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许弋当机立断,将亲王印章递给了梨花,轻声道,“梨花,你和崔小将军一道回奉云城,调援军北上,我去带领将士们去把樊将军追回来。”
“殿下!不妥!我要跟着殿下!”樊梨花呆愣愣地捧着印章,心中突然慌乱起来。
“别闹,兵家大事要紧,你是我的亲兵,将士们都晓得的,我不去你就要去。”许弋将樊梨花的掌心合起来,嘱托道。
“可是殿下……末将担心……”樊梨花眉头紧促,话还没说完,便被许弋打断了。
“我身边可还有这近三十位的将士,他们也不是吃白饭的呀,好了,快去。”许弋催促道。
“将士们!收拾行囊,出发了!”许弋下了命令,和将士们忙碌起来。
樊梨花牵着马儿,跟在崔逢身边,一步一回首地离开了营地。
“咳,梨大人,别再磨磨唧唧的了。”崔逢在一旁催促道。
樊梨花转过头,横了崔逢一眼,他是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担心啊。
崔逢心头一跳,他老早就想说,这位的眉眼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啊!他知道了!
“咳……梨大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和樊将军长得有点像啊?”
呵呵呵,樊梨花的嘴角忍不住抽动起来,她和樊不野是兄妹啊,长得能不像吗?
不过崔逢好像没把她往樊梨花的身份上想,这样她就可以圆,“啊?没有啊,我还没见过樊将军……”
“嗯?那你怎么当上的殿下亲兵?”崔逢奇怪道。
“我是从西北军调过来的,一跟在队伍里吊车尾,有一次正好帮殿下跑了个腿,就当了她的亲兵。”樊梨花故意大剌剌地说道。
“怪不得,调过来的西北军都是跟在后方的,估计你的同僚们也没见过樊将军了。”
崔逢明白过来,估计殿下也是看着他和将军长得有点像的份上才选他当亲兵的。
不过,这样感觉好奇怪,难不成殿下见不到樊将军,就找了一个他的替身???
“嗯嗯嗯,我们都没见过樊将军的。”樊梨花就着崔逢的话说道。
哈哈哈,此刻她的心正在狂笑,崔逢竟然真的没认出来她来!这下只要不被她哥发现就没事了!
天色大亮时,二人重新来到归德将军府,与王守一商议具体事宜。
最后,三人决定调城外五万大军驰援,另留一万大军下来,等辎重备齐等待调令后再度北上。
在樊梨花与崔逢走出将军府时,一位名叫毛无竭的男子从府中备着医箱快步赶出,他自称是逍遥王的贴身医官,要求一同北上行军。
樊梨花歪着头看了他三秒,她记得嫂嫂专门命令了这位医官调理王守一将军的身体,没有嫂嫂的命令她可不敢随便带人。
“不行,殿下只说了调兵,没说要调你。”
樊梨花和崔逢策马离去,庞大的军队如齿轮般井然有序地转动着,向着北方集结而去,而毛无竭再度被留在了原地。
***
整军休憩时,梨花摘下了手上的毡片和棉布缎带,坐在火堆旁搓起手来。
军中的棉布手套太大了,她戴着几乎不能勒马,只好临时用厚实的毡片护好手背,再用缎带绑住。
只不过没想到北方这么冷,她的手总是冻到失去知觉。
崔逢回过头,看着梨花一双十指修长,白如美玉的素手,有一瞬间的愣神,梨大人的手怎么这么像女孩子。
蓦地,行囊里那双鹿皮手套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手套内里还有兔绒,是娘亲特意为他缝制的,只不过娘亲缝小了他戴不进去……
崔逢转过身去,穿过三三两两的火堆,去运输队中翻找行囊,回程的路上,许多闲言碎语也传进了他的耳中。
“诶,那个什么梨大人到底什么来头?怎么一下子当上了殿下的亲兵?”
一位小兵吸着口中的热汤,压低声音问着身旁的人。
“咳,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听说啊,有将士看到他深夜进出殿下的大帐呢,八成是自荐枕席去了。”
旁边的小兵说着,还将肩膀上的衣衫往下扒了扒,引起一片哄笑声。
“啧,不过他也确实有几分姿色,明明是个老爷们儿,身段却跟个小娘皮似的,看得人心里烧的慌。”
对面的一位老兵猛喝了一口烈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