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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指腹慢慢落在她的肌肤上……(1 / 2)

第49章第49章指腹慢慢落在她的肌肤上……

小也目光落下,划过纪行舟的脖颈间。

小也引着他的手往那箭矢而去:“拔出来……”

瞬时,纪翎抵住她受伤的皮肤,为了避免她受伤,将衣衫撕成条状时刻准备为她止血。

猛然间,强烈的撕裂感自后背传来,林烬野疼到闷哼一声。

她看到被纪翎扔在地下的那箭头之上还带着粘连的血肉。

纪翎拿出阿竹白日里给他的药丸,说是此药百病可医不仅内用还能外敷。

纵使透过红绸,纪翎也能清晰地感受到眼前人的疼痛到发白的脸,他轻声道:“忍着点。”

他将药丸碾碎后慢慢透过指尖的温度覆在小也的伤口之处。

再将那仍旧汨汨往外流着血的伤口用布条缠绕住,他手法笨拙几次绕过那处时手都不免一颤。

“你再慢些这血可就止不住了。”小也无语轻擡眸看向他。

少年郎微微愣住,之后立刻将布条包裹好后便长长松了口气。

纪行舟搭在那布条处的指尖随着小也的呼吸起伏:“还需要我做什么?”

小也喘息一阵后,她摇摇头嘴唇发白呼吸轻颤道:“不必了…”

纪翎眉间轻挑,他起来后转过身朝着外面走去道:“我先出去,你…你好了叫我便是。”

片刻后,林烬野微弱唤道:“进来吧。”

纪行舟这才将红绸扯下,他转过身看到林烬野已然穿好了衣服,她面色惨白。

小也只是虚弱地擡眼望向了纪翎后,便垂下眸子靠在冰冷的石壁之上。为了避免触碰到伤口,她小心翼翼的用左肩撑着石壁。

纪翎坐在她身边,心情已经平复好后他耳根仍旧红得发烫道:“靠我这里吧。”

小也胡乱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拒绝扭捏的姿态直接往纪翎怀里钻。

他很瘦,但索性还是有一些肉的,不然同这石壁想来便只有一个差别便是他是个有点温度的石壁。

小也迷糊间还是说了一声:“多谢。”

纪翎心中十分愧疚,当时他骑马飞奔回来是心中本就惴惴不安,果不其然在离小也一段距离之时便看到她中箭倒地的场面。

他低下头心中有些许的难过:“如若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因不曾防备而受这一箭。”

良久,纪翎本以为小也已经睡着,没想到在自己怀中索取着温度的小也道:“你不必放在心上,我是为了……”

她声音很小,纪翎低下身子侧耳去听她嗫嚅的话。

“为了什么?”

“为了…我师父的嘱托。”小也撩起眼皮,她实在太累目光只能落在他在依稀光源之中仍旧好看清晰的下颚。

纪翎点头后,一夜无话。

下了一夜淅淅沥沥的雨,鼻尖的药味与血腥味已经被空气之中的泥土味掩盖。

本欲起身动一下却骤然发觉自己手臂麻了……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被林烬野就这么抱了一夜。

纪翎低下头后看向眉头紧皱的林烬野,她脸上发红,看似很难受。

他擡手触碰到小也额头之时,才发觉她额头滚烫。

兴许是他的动静有些许大,让小也下一刻便睡眼惺忪看向他,眉头轻蹙声音发涩:“怎么了?”

纪翎有些不好意思,声音因一夜未用水而沙哑低沉:“手…手麻了。”

小也手撑在粗糙的石壁上,兴许是因为阿竹的药有了效果导致今日动起来并不会多么痛苦。

但脑袋很沉,方才纪翎说的话伴随着嗡嗡作响,她察觉到自己兴许开始发高热了。

纪翎揉着麻木的肩膀和手臂,望向小也道:“这里不易久留,昨日的雨已然将马蹄的踪迹覆盖,他们找起来应当有些麻烦,不如休息一阵我便带你出去?”

她颔首,喝了一些纪翎前去打的溪水后道:“我们此番的动静闹的不小,一定会惊动到这些人口中的主子…”

“你好生休息,我来说,”纪翎整理思绪后从身旁捡起一根木棍在地面上写写画画道,“如今这批□□的铜矿由崔氏出,运往这废矿铸造成□□再返回黑市贩卖出去。”

纪翎忽而想到,他们像金老板订下的那一批铜币应当也是从此处发出,若是在此处蹲守定然能够来个瓮中捉鼈。

但是…他们此行的目的是得到最能使其一刀毙命的铁证,若是打草惊蛇了只怕难以达到他们的目的。

纪翎忽而眉头舒展手抓住小也的衣袖:“除非…”

小也接着道:“除非,能够将他们的主子引出来。”

“康王生性便是极为狡诈善变之人,这很难做到。”纪翎目光逐渐黯淡。

林烬野阖上眼靠在石壁上休息:“人都有弱点,就算是他也会有的。”

纪行舟挑眉,他转头看向小也,她下颌轮廓十分清晰英气。这般杀伐果决的女子,也有弱点的。

他眸色逐渐灰暗,比如——

小也她过分信任相熟之人,这是她最大的弱点。

她生性直率,为人坦荡,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但在朝野上下仗着后面有人撑腰。自己武功高强不假,但行事狂妄也是真。

但,她是一把被褚羡与谢忪打磨地很好的宝刀。

尘封许久的利刃出鞘时难免会被凌冽的刀锋晃了眼。

苏沥与周崇山在她破粮马案回京途中安插杀手刺客便是看中了,这样的人放在皇帝身边,假以时日必定会成为横在他们脖颈之上的刀。

林烬野发觉身旁的人盯着眼前取暖的柴火许久,神色恹恹的,便将手轻轻在他眼前晃动:“你也病了?”

纪翎回过神冲她轻笑一声后摇摇头道:“并未,休息好了么?我带你出去。”

小也颔首,她被人熟练地拉起来,纪行舟在自己面前蹲下道:“上来。”

小也并未拒绝,如今她脚步虚浮若是当真自己走下去指不定会多难受。

索性先劳烦一下……

毕竟是长辈嘛。

方一出山洞,扑面而来的凉风将她束发的红绸扬起在空中,吹落在自己脸颊拂过之时带着若有似无的雪松味。

她脑中忽而想起昨夜纪翎用红绸覆着双眼,滚烫的指腹落在自己的皮肤上,为自己拔箭之时他的呼吸洒落在伤口处,将疼痛之中夹杂着痒。

小也越想头皮便越发的麻,耳尖也自绯腮处蔓上红。

无妨,反正他也看不见。

脸贴在他的肩背时,纪翎身躯一僵蹙眉道:“怎么这么烫?”

眼见着他要回头,小也立刻伸出一只手将他视线挡住催促道:“无妨,我们快些出去,让阿竹为我诊治就好了。”

二人原路返回方一下山便碰见了一脸焦急寻找他们的阿垚。

阿垚看清楚前方来人的模样时先是松懈一口气正欲笑着前往时,忽而发觉自家老大怎么还趴在这…这男的背上?!

凑近几步发觉林烬野唇色发白,身体肉眼可见的虚弱。

阿垚惊着跑向他们,口吻焦急怒道:“老大这是怎么了?”

“中箭了……”纪翎并未因阿垚的语气而恼怒,他很明白阿垚与阿竹是小也身旁最为信任之人。

阿垚想要将林烬野背在自己背上,总之自己的背比那个病秧子舒服!

林烬野眼皮微微撩起,她声线虚浮无力:“阿垚去牵马,带我去找阿竹。”

阿垚慌忙点头,有些许慌不择路,他从未见过林烬野受伤如此虚弱的模样。

将马匹找到后,与自己来时的马一道。

阿垚将找到的绳子解开,却自然而然被纪翎拿去。他立刻抢回来,冷声道:“王爷请自重,我竟然来了便不劳烦王爷了。”

阿垚比林烬野长两岁,他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兄妹。当初在乱葬岗无意间救了林烬野一命,才能有这么多年不用担惊受怕食腐尸过活。

还能有安身立命的本领,能够踏入北镇抚司做一名锦衣卫便是当初的他也从未曾想过。

阿垚一想到昨夜居然是一个并不相熟的人为小也拔剑处理伤口便额角一直跳。

说到底小也就算再如何飒爽也是个女儿家,往后若是被人传出些闲话还当如何选个好夫婿?

越想便越气,但奈何这人不仅身份高便是官职也比自己高。

无名的怒火只能往肚子里咽。

见到阿竹时,小也已经彻底昏厥了过去。

纪翎主动将马车让出来供阿竹为林烬野诊治。

待阿竹下马车后,纪翎上前问道:“如何?”

阿竹疲惫地长长舒出一口气:“多亏王爷为小也上药,若是没有那药丸及时敷上只怕今日那伤口只会更为溃烂。现在她有些高热,服下药后应当很快就能好。”

听此言后,阿垚对纪翎剑拔弩张的气氛终于要消散些许。

小也做了一个梦,一个很沉很沉的梦。

她在梦中好似回到了被活埋那天,亲眼看见阿娘被周崇山亲手勒死在自己眼前。

那场景让小也陡然受了惊吓,不由得手中拿着的糖罐子碎了一地,惊动了屋内的阿爹。

她哭了,她看到了阿爹猩红的双眼,以及阿娘身体瘫软扭曲地躺倒在地身躯。

小也哭红着眼冲眼前杀红了眼的男人张着手,走到阿爹身前要他抱。

不禁周崇山眼神之中没有了往日的疼爱,只剩下泛着血腥味的杀戮。

她被阿爹打晕,昏厥之前林烬野亲眼看到了最疼爱自己的阿爹嘴角疏离得意的笑……

呵…当真是讽刺。

再次苏醒过来,周围都是泥土,恶臭味萦绕在自己周身。

她擡头朝着那光源望去,是阿爹拿着一把土撬往她身上源源不断覆盖着泥沙。

还有阿爹身侧,她从未见过的一个女人。

女人生得很美,她身上是有着比身为大晋朝长公主的阿娘更多的娇媚。

那女人落下来的眼神里尽数都是嘲讽与嫌弃。

小也目光被她头上的一支光彩夺目的凤钗吸引……

那是…我阿娘最为心爱的发钗…

仇恨一点点侵蚀了她的内心,直到如今晃眼十二年过去,她都从未再敢想过毁掉周锦也的那一夜。

但还好,周锦也与阿娘的仇,有我林烬野来报!

……

林烬野再度醒来时,已然是次日清晨。

深夜的蝉鸣已经逐渐减弱,她睁开眼时缓了许久才发觉原来已经回到了姑苏城内的客栈。

她声音沙哑着,转身之时带动着后背的伤口,撕裂般的疼痛让她不禁发出了声。

身旁睡眠本就浅的阿竹被林烬野的动静唤醒,她立刻起身扶住小也摸了摸她的额头,这才彻底松懈下来:“已经不发热了。”

“你昨夜一直在说些什么,”阿竹下床自药箱中拿出一颗药丸,“回姑苏城途中一直都是王爷在照顾你。他一直安抚你的情绪,对你很上心。”

小也一愣接过药丸,眸中情绪不明:“长辈而已……”

阿竹是明眼人,她早就发觉了他们二人之间眼神之中或多或少的暧昧:“他对你可不像只是对小辈。”

尤其是……为她拔箭之时便是有了肌肤之间相触。

便是昨夜阿竹见到小也细腻的皮肤,曼妙的身姿也是会心动的。

更遑论一个正值壮年血气方刚的男儿郎?

若是旁人,阿竹会为小也能够找到一个相伴余生的人而开心。

但是纪翎…

阿竹看不透他,他的身体就算是阿竹费心调理将来也不会很好。况且他身上的毒虽除,但总觉着有些许不对。

小也如今可算是天子近臣,是在那风口浪尖之上,她若行差踏错一步便是万丈深渊。

如今看着纪翎好似不会与林烬野之间有利益的冲突,但他身上终归流着纪氏的血脉,长此以往当真算得上良配么?

纪翎生得很好看,鹤骨松姿温润如玉的郎君,如深潭魅惑能让人陷进去的狐貍眼,唇红齿白可谓是世上鲜有的郎君。

但偏生那般好看的人,周身纵使凝聚着一股子凛冽的锐气。

却在每每面对林烬野时那锐气会消散开,化成……茶气。

小也轻笑一声,无奈道:“你想太多了…”

她脑中闪过某些暧昧的片刻,瞬息间耳尖发红,但在她擡眼间消散。

忽而门外传来轻叩门声,阿竹道:“何人?”

“是我,纪翎。”他的声音很动听扣人心弦般就这么闯入小也耳边,吹动了她方平息的心绪。

阿竹望向小也,犹豫片刻还是前往将门打开。

门外之人一身月牙白的锦袍,长发如墨披散在箭头,眉如墨画,双眼似水如星辰闪烁,眼角的泪痣在若隐若现的日光之下吸引着人。

周身一股不染尘埃的矜贵,他目光微冷越过阿竹落在小也脸上,见她神色好了许多方展露一个笑容。

扬了扬手中的罐子,唇角的笑意缱绻温柔:“药苦,给你带了你喜欢的糖。”

方才阿竹说的那一番话忽而好似围绕在小也耳畔,她心中咯噔一声。

“我不是小孩子了,”小也别过头唇线紧抿并未领情,“我也不喜欢吃糖。”

纪翎会意唇角噙着的笑更深,他眉梢轻挑,歪头眸中露出清浅勾人的笑意:“嗯,是我喜欢吃,顺便…给小林大人带上一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