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修微不可察顿了下。
虽然很细微,但白栀说这话时特意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所以还是看到了。
不过她并没有追问,而是顺势转了话锋,“你不是知道么?我现在在恶周期。”
她看着他,轻笑了下,“恶周期的恶魔更想吃什么,你不是应该比我清楚?”
柯修微微皱眉,显然对于这件事是意外的:“所以你就这么忍了几天了?”
白栀叉了块牛排送进嘴里,慢慢嚼着,轻应了一声。
这句话倒不是假话。
恶周期的欲望会被无尽放大,她的身体现在有多却缺力量,就有多想和他们亲近,获取力量。
柯修意外不已,他看她一直很平静的样子,以为她的恶周期不过只是脾气变恶劣了,没想到连这点也会复刻。
“你的恶周期是什么样的?”
白栀擡眼问。
柯修紧盯着她,确认她的状态。
恶周期的欲求让恶魔都无法控制,如果身边没有想要的人也就算了,只会发泄别的欲望,像他之前的恶周期都是以杀戮来平息。
而有了想要的人,就更不可能控制得住了,就像雾礼和京烛,明明努力挣扎着不伤害她,但最后还是会失控。
但女孩的样子却格外的平静。
是因为本身的原因……还是因为没有喜欢的人,所以才这么平静?
“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就是那几天脾气暴躁了点。”
柯修随口回了句,重点还是在她身上,皱着眉:“你这样没事吗?要不要……”
“不要。”
白栀咬了口鱼肉,睨他一眼:“跟你做完至少要躺两天,我还有训练的时间?”
“……”
就那一次就被记了一辈子,柯修有些无奈地捏了捏眉心。
那不还是她喝醉了一定要全吃完,不然也不会腰酸背疼躺两天了。
“确定不要?”
“不要。”
白栀垂眼吃着饭,不咸不淡哼了一声,“忍耐力也是训练的一部分,你都行,我怎么不能行了。”
……这是什么值得攀比的事么?
她说这话,柯修就想起来那会儿她反复折腾自己的事。
轻笑一声,“之前不是还兴致勃勃地想玩猫尾巴,怎么现在不玩了?”
白栀睨他,小嘴冷冰冰吐出两个字,“腻了。”
“确定不是因为腰疼?第二天早上还哭唧唧地喊我给你揉——唔。”
“吃饭,闭嘴。”白栀叉了块牛排塞他嘴里。
柯修咬下牛排,长长的绒黑猫尾圈住她正要撤回的手腕,桎梏在空中。
他慢条斯理开口:“帮你气你的小熊先生,收留你住,还给你做饭,就这么敷衍喂我吃一口饭,这报酬是不是有点太少了?”
白栀眯着眸子,不耐烦看他:“那你还想要什么?”
柯修慵懒支着下巴,头顶猫耳抖了下,沉吟了片刻,忽的像想到了什么好主意,暗紫色眸子兴味顿起。
他看着坏脾气小猫冷着的小脸,慢悠悠吐字:“叫声哥哥听听。”
此话一出,坏脾气小猫顿时炸了毛,尾巴翘起来。
她冷冷瞪着他,“做梦。”
“怎么就是做梦了。”
柯修懒洋洋的,晃了下长长的猫尾巴,“你之前可叫了不少次,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吗?”
白栀觑他一眼,并没有在意,继续吃饭。
反正都是以前的事了,他又没有证据。
似乎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男人慢悠悠拿出了一部手机,点亮录音文件界面的屏幕给她看。
白栀:“……”
想到之前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求饶的话,白栀身体僵硬了起来。
他其实不是猫而是狗吧,真是变.态,这种录音都还留着。
“怎么样,需要听一下吗?”
柯修晃了晃手机。
白栀深吸了口气,擡手抓住了他的手腕,“我可以叫,不过我要把这个删了。”
柯修耸了耸肩,非常容易说话,“随你删。”
缄默了好几秒,白栀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哥、哥。”
柯修托着下巴,笑起来。
虽然语气干巴巴的,一点都不软,还明显带着咬牙切齿,但听起来比之前没有感情全在攻略的叫哥哥鲜活多了。
他满意地哼了声,任由她把手机夺过去。
白栀毫不犹豫把里面所有录音都删掉了,才松了口气,面前的男人懒洋洋开口:“忘了跟你说了,这几段音频在不同地方备份了一千份。”
白栀:“?”
“所以看来,”男人懒懒晃了下绒黑猫尾巴,“某只笨兔子要叫一千遍哥哥了。”
白栀:“……”
沉默几秒,白栀拿起了一旁的武器,小脸严肃,“我觉得还是直接解决你比较快。”
男人蓦地笑了声。
“这你也信。”
白栀一愣。
柯修指骨懒懒支着下巴,冷硬的眉眼微弯,笑意明朗。
“果然是笨兔子。”
反应过来自己被耍了,白栀恼起来,重重一脚踩在他脚上,狠狠踩了踩。
男人也没反抗任由她发泄着,轻笑了声,看着她。
“现在心情好点了?”
白栀微怔,“我哪有心情不好了?”
“是没有。”
柯修端起红酒杯抿了一口,“不过就是眉头皱得都能下井字棋了而已。”
白栀捏着叉子,戳着牛排,“我只是不明白,他明明是有感情的,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当成没有感情的机械。”
“这还不简单?”
柯修笑,“不就是不愿意承认自己卑劣的私欲么?”
白栀动作一顿,“……私欲?”
“当然。在这点上,他还不如恶魔,至少恶魔从不会掩藏自己的欲望,想要就要去用尽一切手段去得到。”
长长猫尾挑起她的下颌,男人暗紫色眸子如夜中海洋般,深邃又危险,语气却很轻。
“我有办法能帮你打破僵局,怎么样,想听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