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点头让它发出来。
记录被传到她手机里。
【爸:借钱?你不是很能耐吗,背着我们离家出走?不是觉得自己都是对的吗?怎么现在还要问我们伸手了?你多大人了,你怎么好意思的?
早让你听话的时候你干什么去了?那戏子是什么正经人吗?说什么老板猥亵你,你就是活该你知道吗?你不去混那个脏圈子会有这样的事吗?让你读师范,以后做个清清正正的老师有什么不好?
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还进了派出所,我的老脸都要让你丢尽了!我和你妈的白头发和一身病就是让你气的!
你已经成年了,我们没义务养你,要钱自己挣!】
这一条是当初周译因为打了试图猥亵的老板被开除后,想问家里借点钱的时候,他爸发来的。
那时候周译赔了钱,连房都租不起,在火车站睡了好几天,才找到了个兼职,连吃的都是人家路人看他可怜送他的。
他手里就剩点衣物和手机,在手机只剩百分之十电量的时候,才拉下脸去求父母。
结果就收到了这一通又一通训斥。
他从小到大唯一一次不听话,就走到了这一步。
难怪他现在是这么个性子。
温柔面色阴沉,压在手机边缘的指节微微泛白。
系统瑟瑟发抖:【宿主宿主,手机别捏坏了!】
她手上套了个加持力量的灵器,手机还真顶不住她造。
万一她把手机捏坏了,更生气了,气得来捏它怎么办?
温柔缓了缓情绪,又翻看了一些。
周译父母跟他的对话,十句话里九句在数落他,还有一句冷嘲热讽。
满屏都是令人窒息的控制欲。
......
夜深。
周译刚从剧组回到自己出租屋,就拿起自己手机,点开vx看了一眼温柔的头像。
聊天框里,还有她先前发给自己的文档记录。
这是第一次有导演主动开口问他愿不愿意去试戏。
哪怕刚回到屋里,已经十分疲惫了,他还是忍不住兴奋地点开,先把她给的文档看了一遍。
等到看完之后,他才换下衣服去洗澡。
从浴室出来,他看了一阵自己这些洗得发白的衣服。
这些衣服是他还在男团的时候穿的。
这么多年了,审美迭代,和以前大不相同了。
他自己也知道不太好看,有点精神小伙。
但他舍不得花钱。
他能接到的戏太少了,跑龙套工资低,而且也不是那么好抢到的。
加上杭阳这边大批大批的追梦人和粉丝,消费也不低,租房交水电还要吃饭,坐车来回,有时候还得给人家送点烟酒红包求戏份。
还被骗了几次钱。
可不是穷吗?
他连头发也基本都是自己理,因为他技术比较差,经常剪成狗啃的,这一次为了这个侍卫的角色,他还特意去村里十元一次的师傅那儿剪了个头发。
结果更精神了。
他自己照镜子都觉得自己下一秒要开始社会摇了。
回想起今天的事,温柔那张艳丽的面容在脑海回荡,周译心间一颤,莫名松了一口气。
还好今天和温导见面的时候,他穿的戏服,哪怕戏服也不怎么好,头套也不好看,总比他这样强啊。
他照着镜子看了一阵自己的发型,不由懊恼地揪了揪一缕头发。
真的好丑。
万一辣到温导眼睛怎么办?
别说戏试不试得上了,想到自己顶着这副模样去温导面前晃,他就莫名地脚趾抠地。
最终他拿出手机买了两套便宜的基础款衬衣长裤,然后决定明天去花个几十块重剪一下头发。